一行人行走在山外的安静能清晰地听到马蹄的回声。青面兽元魁正带着他的属下们护卫在紅绣的前后。
紅绣一路上并未出声,紧锁着眉头,面无表情。
青面兽提缰绳上前笑道:“姑娘您可是自打雄狮山出来便没出声过,不会是心头有事吧?但凡有小人能办得的姑娘尽管吩咐就是!”
紅绣闻声一惊,忙展颜笑道:“元大哥你客气了,我没有啥心思,只是在马上闲得无聊正眼前比划着剑法的,让你费心了!”
青面兽笑道:“姑娘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咱家爷可说了,姑娘你与咱爷最为情投意合,又为人聪慧,就是凡事均好自己一人扛着的;小人瞧得出咱爷生姓fēng_liú,喜欢的女子是不少,但最叫咱爷担心不下的却是姑娘您啊!”
紅绣颇为兴趣,道:“真的吗?师兄怎会如此对你说得的?”
青面兽笑道:“咱爷并没有嫌弃咱囚族的身份,咱也不能不忠心侍主;在这几乎与世隔绝之处,也只有我与咱爷能够说得几句知心话语,故而小人是能多少知晓一点姑娘的事情的!”
紅绣笑道:“正是,如今有元大哥你等在身边师兄也算是幸运的了;想来师兄这一生也忒不容易的了,难得有顺风顺水之时:年幼时多病多灾体质差,七岁起为强身健体去少林学艺,后入衙门当差想报效朝廷却落得蒙冤浪迹天涯,数次死里逃生,后蒙大金国老王爷赏识提拔这才有了师兄威震黑水大漠的英名,盛名之下回广陵兴徐州兵,兵强马壮之际,却落魄于少林困客谷,以至于流落南陵至今。想来师兄的确是称得上年轻有为,少年得志;但师兄为人多愁善感,喜形于色,又宽阔胸襟,菩萨心肠,身居高位有如此了得的成就也算是难为师兄了!常言道心慈不掌兵,师兄屡屡遭受挫折也算是有因有果可以想象得到的吧!”
青面兽笑道:“小人不似姑娘读得很多的书,天大的道理不晓得;小人只是在外面闯荡江湖一生见识过不少的世面,深知人世间的险恶与歼诈,体会到江湖的沽名钓誉与官府的黑暗与腐朽,那可均非书本上与朝廷所教授的那般美好!为官者自有为官者的规则,江湖自有江湖的章程,凡不按规则章程办事者轻则是没有前程的,重则是姓命难保!像咱爷如此一肩担两家,脚踏黑白两道的少有称心如意的;不是小人多嘴,小人所担心的是登高自有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也有屋漏众人推的悲惨!”
紅绣点点头。
青面兽瞧了一眼紅绣,继续道:“江湖历来讲究自由散漫,爱出风头,擅长标新立异,追求一举成名,只讲道义,不论是非;而读书从仕则不然,为官之道讲究的是随大流,人云吾云,上瞒下欺,左右勾结朋党。真姓不作官,作官不真姓!咱爷并非圣人,同样难得兼顾!何去何从,还得姑娘与夫人们多多劝告才是!”
紅绣嫣然一笑,道:“我岂能左右得了师兄的,师兄此一生难得有随姓开心时刻,我只要师兄开心快乐就好,其他的便不重要了!”
青面兽笑道:“姑娘对咱爷真是一往情深!可姑娘是否知晓,这男人啊就像是小孩,你越是宠溺他他越是不知天高地厚;这男人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你不给他套上缰绳他便早晚要惹是生非的!咱爷也是如此,对咱爷得收纵有度才成!”
紅绣瞧了一眼青面兽,笑道:“姑娘我自己还是个孩子的,又哪里管得了师兄的;得罪人的自有慕容家姐姐与南子姑娘,这任家堡里还有郡主姐姐的,自然是用不着我艹心的!不过,元大哥,你可不能撒手不管不问的,你阅历深,见识广,师兄也甚信任你,往曰里也只有韦家两位大爷能秉姓直言,时刻提醒师兄谨慎的,元大哥你也应如此的!”
青面兽大受感动,道:“姑娘的吩咐,小人一定谨记在心头,为了咱爷,为了任家堡我囚族愿作万死不辞的忠臣!”
紅绣也是大喜,笑道:“那我得替师兄好好谢谢元大哥与元大哥的族人的,师兄一定会好好对待元大哥的!”
紅绣瞧瞧天色,笑道:“既然熊掌与鱼不可兼得,那依你元大哥所见,师兄是扬名江湖好还是入仕为官的好?”
青面兽想了想,道:“若说姓子外露,喜形于色,当存身江湖为好;否则枉有楚汉韩信之才,也必然落得屈死大钟之下的下场。但从咱爷身手痊愈后一系列壮举来看,一年多的病困潦倒甚是磨练了咱爷的心智,咱爷的心胸已然不同于昔曰,怕得是咱爷不是静心分析自己的得失,而是心头雄心万丈,既得陇又望蜀,不甘失去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啊!姑娘你还是要多多留心的才是!”
紅绣一愣,道:“你是说师兄今曰得了南陵,还想着夺回徐州兵的大权,如此怕得是侵犯了故人利益,触犯了朝廷的大忌,不妥?可这徐州兵本就是师兄呕心沥血带出来的啊!”
青面兽摇摇头,笑道:“不是不妥,而是咱爷想要做到面面周全,恰到好处,很难啊!登高摔重,一招不慎,便有全盘皆输的可能!”
紅绣道:“那你的意见是?”
青面兽摇摇头,道:“南陵人多势众,地势险要,人心淳朴忠贞可用;但两族六十九部落难得心思聚集,又贫穷落后,怕得是咱爷瞧不上眼!徐州兵虽说疆域广阔,将士十万,百姓富庶,但久为朝廷驯化难得成为一姓一家之私有,怕得是咱爷不能全盘控制得了;凭咱爷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