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达忠特意拨了一座大院给任天琪。元魁自带着手下人护卫在左右,戒备深严。龙公璟又从庄外驻扎防御温庭玉的步卒中调来数十人充实各处。
已是深夜了,任天琪并未去休息,也没有派人去接来慕容燕母子或是红绣,或是南子;其一身宽松长衫,默默无声地品茶坐在那里。元魁与龙公璟二人则一身戎装陪在身边,刀不离身;任天琪的那把冷艳锯也便在任天琪的伸手可及之处。
雾气重了,打湿了窗户,也有几分寒气逼人。
元魁上前换杯茶,笑道:“一连折腾了好几i了,爷也不思量着抽空早点休息;瞧着爷一语不发,双眉紧锁,莫非爷有忧虑?说来听听!”元魁说完退到一边。
任天琪闻听一愣,其抬起头瞧着元魁,答非所问,笑道:“我说青面兽,你在我这里是不是有几分拘束与不安的?”
元魁道:“小的不敢有所隐瞒,确实有点,但小的心甘情愿。”
任天琪点点头,道:“那自是委屈了你了,事后你是想重新入族搬来南陵,还是想继续在江湖上做你的魅影杀手?”
元魁略微沉思,笑道:“小人命贱,命运又岂能是自己所能主宰的!刀头舔血的勾当不过是谋生与延存的资本!囚族之人已然离开南陵百年了,泼出去的水又岂能收得回的!尽管如此,囚族百年来还是在默默坚持着先人留下的认祖归宗的遗训!”元魁暗叹一声,几分惆怅在脸上,似乎也有几分愤愤不平。
任天琪呵呵一笑,道:“倒是如今天下难得有你族如此的执着的了!不错,只怕是岁月悠悠,人世间早已淡漠了彼此的亲情,重新入驻南陵怕是已没有可能的了!难道你等就没有思量着其他的出路?”
元魁道:“小人实话实说,虽说刀头舔血的i子并不好过,但至少是咱们自己活出了囚族的尊严,有爱有恨,也不用瞧着别人的脸se拘束;其实清贫并不可怕,怕的只是一种为人抛弃的漂泊的孤独!何况如今魅影杀手四字在江湖上也是字字分量极重的!只是天下之大却没有一处是属于自己的!还有这南陵龙族,渊源之所在,确实总是我等在外之人的一个抹不去的疼,南陵,囚族之根源,不得不揪心的!”元魁有几分失落。
龙公璟笑道:“元大头人难道就真的没思量着另外的打算?”龙公璟瞧了任天琪一眼插嘴道。
任天琪点点头,笑道:“就是。我们习武之人既然踏进了江湖这是非的漩涡,便免不了烧杀抢掠的一身血腥,如今要想退出去又谈何容易!虽说我们改变不了自己的命,却是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选择一条自己喜欢的方式!你们其实是可以不用回山中过着孤独的魅影生活,也不用来南陵为难南子大人,你们是可以来我扬州助我一臂之力,有所建树!”
元魁一愣,其疑惑地瞧着任天琪与龙公璟。
龙公璟笑道:“太尉大人昔i起家,身边不过四五个结拜兄弟,五百军士,便创下徐州兵的赫赫盛威;只是数年后,太尉大人不走运身陷少林困客谷,躲藏于南陵污龙池;虽说太尉大人如今有超越古今英雄的才干,却苦于孤独无援,俗话说一身是铁又能碾几个钉的?太尉大人一年多未归,徐州兵四分五裂,人心难测,想要重归故里也是需要有一定的资本与实力的!幸运的是今i我等已有了太尉大人昔i调教的一千劲卒在手,只差身边有如大头人之流的高手在左右!但等功成名就之时,封官晋爵,添置田产过得太平安稳i子,何乐而不为?大头人不妨考虑考虑?”
元魁大喜,倒头便拜,道:“囚族之人,蒙大人抬爱提携,小人仰慕大人英勇神武,愿率全族追随大人效犬马之劳!”
任天琪大喜,忙伸手相扶,笑道:“但等爷回归扬州重掌州事,另外开厂建卫授权与你部同镇天下。”
南陵之行使得任天琪的志向早已不再仅仅局限在徐州兵了。
元魁道:“只是小人部落素有刺字发配的原罪,怕是要给大人脸上抹黑了!”
任天琪笑道:“因为有爷这样的拐子才会有你这群墨字的左右;便是老刀校尉这一千多号人,我看莫如也刺青纹字,让这容貌上抹不去的痕迹记住你我今i的落魄共勉!”
龙公璟称是,答应尽快照办。
任天琪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又推开窗,一阵水汽迎面扑来。
龙公璟忙起身护住灯火。
任天琪缓缓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方才爷我所思虑的事有三。其一,此番咱们两次袭击了上将军部,上将军损失惨重,必然会为徐州兵各部所耻笑与讥讽;只怕是上将军xing情清高不甘罢休,徐州兵看来是要起刀兵之祸了;再则,天下便没有不透风之墙,早晚爷与上将军是要面对得此事,天下人也是会知晓此事!爷届时又当如何说,只怕是兄弟情义不复在了!爷这么做难道是错了?”任天琪转过身瞧着二人。
元魁与龙公璟二人对视一眼。
龙公璟道:“大人是主,上将军是仆,主仆岂可乱序,况臣子素有代主受过的cao守,大人是多虑了!”
元魁道:“那是爷昔i有太多妇人之仁,意气用事了!爷是官,温庭玉是匪,官匪岂能志同道合的,爷一开始便错了,错不在当今!小人得志,百般不是!只是小人如今所担心的是他温庭玉一旦知晓爷今i百般利用他他倒是有可能先下手为强为患于扬州的!”
龙公璟点头道:“不错,我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