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旋转着飞出抢先一步横剑拦住去路。
瞎子扭身落地一横杆子怒道:“年轻人不要得理不饶人!瞎子已经说得够明白的了!”
少年嘻嘻一笑,道:“瞎子你好大的火气啊,这火气大了会伤身子的!既然来了遇上小爷了,总不能话说半句就走啊?再说了,小爷我还就不服瞎子你的能耐!”
瞎子闻听仰天狂笑,道:“年轻人,就是当今的武林泰斗少林方丈在此瞎子也未必会瞧得上的,何况是你一个懵慒少年能有多大的能耐啊!年轻人现实一点的为好,不要自讨无趣!”
少年也狂笑数声,声音暴长,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瞎子,少林方丈也不放在眼里,就不知晓你究竟能有多大的了不得!来来来,让小爷来一试真伪!”内力之厚也非少年的年龄所能匹配的。
少年说着就要拔剑出手。瞎子手中的长杆已经无声息,快急无比地递过来压住少年的手臂。少年大赫,其竟没瞧清瞎子是如何出手的;其也为瞎子出手之准而惊。瞎子笑道:“既然少年人不服气,瞎子便再露一手,如何?”
少年哼了一声。瞎子插杆在地,自肩头取下一包裹,打开,竟是一张五弦琴,抱在怀中,瞧得出甚是爱惜。少年惊诧得很,紧紧盯着瞎子。
瞎子抬起一双无神的眼睛默默注释了天空良久,道:“年轻人,这是本门的五弦琴,jing钢所制,非真气拨弄方可。瞎子就演奏一曲本门的小曲《梅花落》如何?”
少年一笑,道:“好,那就有劳先生了。”
瞎子微微一笑,面呈凄凉道:“少侠若身感不适之时大可以手掩耳离去,瞎子自会停手的。哎,只是恐怕如此会伤害了周围的那些围观偷窥之人了!”
少年笑道:“先生客气了,在下明白,自会懂得爱护自己的!至于那些个旁客咎由自取罢了!”
就见瞎子双手奉琴过头顶,对着东方遥拜三拜;才转回身怀抱铁琴笑道:“少侠准备稳妥了没?瞎子可要弹奏了!”
少年盘腿坐下,横剑于双膝,笑道:“有劳先生了。”
瞎子大笑三声,笑道:“好一个年轻人,倘若是你能过得了此一关,武林的将来非你莫属啊!听好了!”
二人神se庄重。瞎子也收回神情专注出三指拨动琴弦。江湖上以琴为兵器的并不多见;懂得以真气驱动杀人于无声无息的江湖人也非少数。少年应当是知晓弦琴是如何杀人的,但年轻人还是低估了瞎子与瞎子怀中的琴。
寒冷深夜里空旷田野里的空气是凝固的,是有形的;但空气在瞎子怀中弦琴发出的第一声音符中便破裂了。少年闻声一怔,呼吸也不由加重了起来;田野里的草木瞬息便折断了许多。琴声由远而近,由轻而响,由低而高,由缓而急。少年已经是身置于一团热气之中,脸上汗如雨下,脸se或红或白变幻不定;少年的衣衫居然结上了一层冰霜,月光下闪闪发亮。令人无法理解,诡诈得很的。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瞎子侧耳凝听未能觉察到少年的任何的不适,心头也是大颤,脸上汗出,琴声益发密集紧凑。少年双肩颤抖,七窍溢血;但少年仍旧在努力控制着自己。旁边的黑暗之中已经是残叫声不绝,夜幕之中也能闻听到零乱的脚步声匆匆离去。又半拄香过去,瞎子已将是第三遍《梅花落》了,但声符之中杀气也更重了,瞎子已经是盘膝在地,六指抚琴了。少年反而安静了许多,脸se也变得柔和;少年不知何时竟抹出了一支竹笛按在唇边。一曲《梅花落》将尽,少年唇边的竹笛蓦然发出一声刺耳的音符打破了单调的琴声,又一连串亢奋之音压抑了瞎子的琴声。瞎子身驱一抖,双耳溢血。瞎子已经是顾不得许多十指全用上了。
田野上空激荡着琴笛互斗之声,田野里草木无一站立,断草碎屑随风飘舞。
又半拄香时间过去。少年已经是血染大半衣襟,披头散发;瞎子也已经是汗如雨下,十指血肉模糊。瞎子只会一曲《梅花落》,其节凑早已为少年所熟悉,而少年的笛声却绝无类同,这一时竟然也吹凑起瞎子的《梅花落》来,少年大有后者居上的优势。眼看得琴声给笛声压抑得快无还手之力了。就闻听数丈之外的黑暗中一人喊叫起来,其人或唱或笑,或哭或闹,声音雄浑;其竟然加入了二人的打斗之间。少年与瞎子均大赫,但很快二人均安定了下了。原来二人均到了jing疲力竭之时,来人并未趁机打压二人,而是在苦苦扶弱维持,苦苦支撑二虎相争的尴尬局面。二人厮杀变成了三人维持,三人谁也不敢先退出打斗之圈,先退出者必先伤。正在三人绝望之际,闻听耳边一声惊雷。三人嘎然停止了打斗。少年的竹笛已经是化为粉剂消失在夜se里,瞎子膝上的五线琴也断弦一根,而黑暗中那位自是大叫一声后再无声息。
琴笛之声杀人是狠毒的,它杀你于无形,它令你无比震撼,令你心惊胆颤,魂飞魄散,令你无法逃逸;他令你五腑俱裂,伤于无形;它令你无法还击,惟有以毒攻毒。少年的身手是不如瞎子的,但少年琴笛造诣要远胜过瞎子,少年的内功修为也不逊se于瞎子。瞎子没有败,但瞎子最多也谈不上占尽优势。
二人均盘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运功调息。瞎子悄无声息,瞧不出任何的动静,好似睡着了一般;而少年不同。少年时而汗如雨下,时而脸呈冰霜,通体霜白,披散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