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的军议,汪德昌决定打一场胜仗鼓舞士气,震慑敌军,根据敌军三路大军的具体情势,放过实力最为雄厚的中路军与地势相对平缓易行的右路军,盯上了穿越大洪山的左路军。
发布其实耿志超并未料错,汪德昌本是要在敌左路军行军的必经之路盘龙岭的出口设栅建垒,以阻敌军,待敌攻营疲乏之时,率军诈退,另遣一路精兵半路伏击。
发布然而当他亲率五千精兵到达野鬼林后,正待伐木建垒,哪想到随军而来的谭志豪端详了一番附近地势之后,忽然灵机一动,将自己老爹三多三少让他做摆设的叮嘱忘到了九霄云外,兴奋的说出了另外一个胆大包天至在旁人看来异想天开到极点的计划。
发布放弃在岭口建垒,大军全数埋伏在野鬼林中,等敌人出岭后立足未稳之时,强攻而下,顺势掩杀入盘龙岭,在狭窄的盘龙岭中将敌军彻底击溃,到那时甚至不用自己动刀,溃败的敌军光是人踩人,便要伤亡大半。
发布听了谭志豪这个计划,汪德昌以下所有将官尽都神色古怪的望着谭他,在他们看来,这个作战计划无异于用头撞墙式的自杀行为。
发布谭志豪也觉出众将的态度不对,自兴奋之中回过神来,微微蹙眉道:“大家这是什么表情,我的计划有问题吗?”
发布众将你望我我望你,最后汪德昌作为代表,客气又婉转的道:“少公爷,从野鬼林至盘龙岭的出口,有五百余丈距离,我军步卒要全力冲锋五百丈,还未交战气力已衰,且如此地形,敌军大将定会有所准备,恐怕出岭之时已然结好阵势,强攻之下,以硬碰硬,我军恐怕难以占到便宜。”
发布谭志豪还没说什么,一个脾气火爆,性格蛮愣的游击将军已然瓮声瓮气道:“少公爷想来是没看过兵书战策,想出来的法子一听就是外行话。”
发布“于猛休得对少公爷无礼!”
发布谭志豪毕竟身份特殊,汪德昌怕他脸皮上挂不住恼羞成怒,连忙大声喝斥自己麾下的第一猛将。
发布谭志豪却毫不在意,微笑着摇头道:“汪将军不用斥责于将军,对于行军打仗,我本来就是个外行,不过……”话音一顿,卖了个小关子才又道:“若是我有法子击溃哪怕是最顽强坚固的敌军阵势,结果又会怎样?”
发布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丝怀疑的望着一脸笃定的谭志豪,没有人能够想到这位少公爷哪里来的这份信心。
发布“少公爷,您有什么法子?”汪德昌疑惑的问道。
发布谭志豪一脸神秘道:“这法子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所以暂时还要保密。”
发布汪德昌面上神情数变,终于咬牙道:“战场之上,刀兵之间,容不得半点闪失,若少公爷不能说服末将,请恕末将身负守土重责,不能从命。”
发布谭志豪绝非不明理之人,因此汪德昌如此明言拒绝,他不但不恼,反而对这位坚毅耿直的将军好感更增,可是他又不知该如何解释,难道告诉大家自己倚仗的是撒酒疯之后狂性大发的无匹威力?
发布若不亲眼见到,有人会信才是有鬼,怕没的被人当成了疯子。
发布可若是自己不能说服汪德昌,岂非白白丧失了眼前这个千载难逢的歼敌机会?
发布实则谭志豪对于兵法并非真正的一无所知,谭天为了自己儿子这趟随州之行,着实好好的给谭志豪进行了一番恶补,趁着守丧出殡的这十天工夫,昼夜不停的给他讲解自己统兵近三十载的经验与心得。
发布虽然时间确是短促了点,但谭志豪对于兵法领受很快,脑袋里面倒确确实实装了一些带兵打仗的知识,因此才会在了解到盘龙岭实际地形之后,立刻想到了若能在此破敌,顺势掩杀,当真是敌军的末日。
发布心中做下决定,谭志豪一脸肃然,诚挚道:“汪将军,我知道我无法说服你,因为我的理由对于你而言非常的荒谬,但是我仍然希望你能够相信我,哪怕只给我留下两千兵马就行,即使退一万步讲,我失败了,对于守卫随州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发布汪德昌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的摇摇头道:“少公爷,末将不但要为随州大局着想,也要为您的安全负责,请恕末将万难从命。”
发布谭志豪急得想要发疯,恨不能一拳将这个顽固的家伙打晕,正待变色,忽的想起了什么,面上一喜,招过一名自己的亲卫,耳语两句,那亲卫转身离去,不久提一只天蓝色的巨大兜囊,走了回来。
发布谭志豪接过兜囊,才又道:“各位将军都知道,我来自于江湖草莽,或许众位将军看不起江湖人,但是江湖人的武学功夫以及一些奇门异技,绝非你们所能想象。”说着话,从兜囊中翻出一只草绿色的瓷坛,又道:“这东西名叫迷仙瘴,是我的一个忘年之交在岭南黔贵的十万大山中采集十九种最厉害的瘴毒炼制而成,遇水即溶,化做无臭无味的绝命瘴毒,在这无风的野鬼林中正好适用,只需诱敌而入,便可兵不血刃,杀敌于无形。”
发布为了谭志豪这一次随州之行,范同这老怪物可是舍了血本,治伤的、救命的、解毒的、要命的,也不管谭志豪会不会用到,反正有备无患,整整送了他一大兜囊各式灵药毒药。
发布这老怪物还别扭的很,明明是关心谭志豪的安危,嘴里却说:“若你小子就这么完蛋,我老怪找谁研究酒神血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