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豪只觉得耳中传来雷鸣般的响声,眼前金星乱舞,心中惨叫完了完了,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有气无力的打断胡掌柜道:“行了,不用细数,直接说结果吧。”
胡掌柜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也自暗暗解气,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纸念道:“这次本酒楼的总损失是白银四十万两,其中包括我还没说到的客人未付的饭钱、房屋破损费、装修费、器物费、停业损失费、精神赔偿费等等……一应残屑尽都在院中摆好,李公子随时可以查验校对,不知道李公子打算如何赔付?”
李志豪话我拿什么赔?不禁可怜兮兮的看了月华一眼,有些低声下气的结巴道:“月……华,咱们俩能不能单独谈谈?这个这个……总之,这件事是要解决的,用不着这么多人在这里吧?”
月华面上冷淡极了,心中却暗自得意偷笑,脸上还是一副债主的面孔道:“公子既已如此说,那便如此。胡掌柜,带着他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本小姐就可以了。”
胡掌柜迟疑了一下,但看到月华变冷的脸色不敢违抗,带着手下的厨师、账房、伙计一众四十余人离开了这个房间。
月华待人都走干净了,仍然是那副冷冷的样子问道:“公子,人都走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李志豪尴尬道:“月华,这……昨晚是我不好,你看……你看这件事情应该怎么解决?”
月华道:“公子,这事太大,本酒楼损失高达四十万两白银,月华也做不了主,恐怕要由我爹来找你算账了。”
李志豪一听这还了得,女儿就已经这么厉害了,她老爹那还不更加恐怖,当下赶忙套近乎道:“别呀,月华,有什么话都好说,你说咱俩这关系谁跟谁呀。”
投了那么大的本钱,好不容易在李志豪面前占了上风,月华岂会傻到简简单单的放过他,这丫头虽然肚皮都快笑破,仍一本正经的道:“套近乎?公子你不是想赖帐吧?虽然我是你的丫鬟,但是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了你。”
李志豪道:“帐我当然不会赖了,不过能不能少一点,能不能……这个……给个期限。”
月华道:“胡掌柜看在我的面子上已经给你少算了,本来要四十三万多,是我让他把零头都抹掉的。至于这个期限嘛?凭咱俩的关系,就给公子一年的时间好啦,而且不算公子的贷利。”
李志豪一副苦瓜脸道:“什么?一年?”
月华秀眉轻轻一挑道:“怎么?公子还嫌少了?要知道四十万两银子若是存到钱庄,一年也有五厘利,那可就是两千两银子,若是拿去投资营生,一年时间足以赚得盆满钵满,无法计数,人家给了公子这么大的优惠,却还嫌少,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李志豪是哑巴吃黄连,被说得哑口无言,哽了许久才道:“我自然知道月华对我的好,只是这么大一笔债务,莫说一年,就是一百年我也未必能够还上。这……月华,你帮帮忙嘛,算……算人家求你了。”
李志豪情急之下竟然学起了月华撒娇的样子和口气,把月华逗得险些笑破肚皮,面上那副冰冷面具再也无法维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还强作正经道:“这个嘛,其实还是有一个解决办法的,不过就看公子愿不愿意了。”
李志豪见月华笑了,心中稍安,见惯了月华可爱的笑脸,他真不适应月华的那张冷脸,再听她说这件事情还有转折的余地,竟没听出这丫头话中的调笑之意,急道:“有什么办法月华快快说给我听。”
月华好整以瑕的道:“其实公子你可以卖身抵债呀,虽说这年头男奴的身价不值钱,可公子又岂是常人可比,凭咱们这层交情,月华勉为其难,自掏腰包买下公子就是。身价四十万两银子,公子你绝对创下来古往今来男奴身价之最,如此既出名又有利的买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公子你还犹豫什么?快快签了吧!”说着话竟从袖口之中掏出一张白纸来,可不正是一张早已写就的卖身契约。
李志豪听了这话,险些被气吐了血,心中大骂道:“落井下石混蛋丫头!”
不过这么一气,他的脑子倒是清醒了,忽然冒出一个主意,暗自冷笑道:“你为刀俎,我可不是鱼肉。臭丫头,你给我等着。”
转瞬间拿定主意,李志豪故作犹豫不定的接过那纸卖身契,佯装仔细的从头看了一遍,闭目思索许久,方才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道:“也罢,我签就是,不过不能依照月华这份契约,我要重新写一份。”
月华本是玩笑,哪想到李志豪竟好像当了真,却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偏偏从他脸上看不出来什么异常,不禁有些迟疑。
李志豪心中暗笑,嘴里催道:“快呀,还等什么。”
月华心说“看你能耍什么花样”,起身出外去唤胡掌柜,不一会俩人进屋,胡掌柜的手中还拿着笔墨纸砚。
李志豪吃力的坐起身形,接过纸笔,蘸着墨就待在床边的桌台上写些什么,眼角却瞥见月华正伸长了脖子探着小脑袋瓜偷看,登时停笔,偏头瞪了她一眼不悦道:“月华你太没规矩了,没写卖身契前我还是你的公子,到一边去,不许偷看。”
月华非常委屈的噘着小嘴,却怕李志豪真格生气,万分不情愿的站到一边。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