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黄裳走到屋子中间时,刘劭喉咙里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爆鸣声,但到一半就嘶哑了,咳嗽两声,才缓过气来,而后抬起头,看了眼走到跟前的黄裳,指着紫檀几案对面的蒲团,说道:“你坐那吧,再与我讲讲这灵咒的发音要领。”
黄裳小心隐藏着杀意,对刘劭不敢有任何轻视之心,这样一个对术法近乎痴迷的家伙,战斗力定然强的可怕。
因此他十分谨慎,也十分的仔细,将刘劭身上以及房间内的每一处细节都留心观察了一遍。
刘劭身上身无长物,房间内也只有普普通通的陈设物,想必他得法器、战甲都收在储物戒内。
从储物戒内取出东西的话,大概需要一息时间,这对自己颇为有利。
“嗯?”黄裳撩起袍裾,盘膝坐下之际,突然发现刘劭头上插着一枚暗金色的簪子,这簪子造型很古怪,竟然是一柄三四寸长的小剑,他心情顿时凝重了几分,刘劭竟然在飞剑上铭刻了大小如意阵,以便随身佩戴,动念之间,便能杀人。
而且这飞剑竟然是督御规格的,乃是用炎龙真金铸造而成,品质接近灵阶!
黄裳心中情绪起伏不定,但脸上一点看不出来,坐下之后,便认真与刘劭讲解蛊雕灵咒来。
态度十分好,讲解的也十分仔细,可以说是倾囊相授,只是说话声音很小,跟蚊子哼哼似的,这点让刘劭不太满意。
“你说话声音大点,我听着费劲!”刘劭忍了一阵,忍不下去了,皱眉说道。
黄裳满含歉意的说道:“门外有几名杂役弟子,我怕他们听到,这门术法毕竟是我玄阴宗今后的一门重要传承。”
“我让他们都退下。”刘劭对此倒也理解,起身走到门口呵斥了两声,将所有杂役弟子都轰走了。
刘劭回到位置上,坐下来说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黄裳点了点头,侧耳聆听了一下,那几名杂役弟子并未走远,只是退到院子外面,但目前所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而后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与刘劭用正常声音讲解起来。
讲解片刻之后,又做起演示来,却是有些欠考虑,引起的妖风竟是将头顶灯架上那几十盏松油灯齐齐吹灭了。
屋内骤然一片漆黑,冰冷的月光透过窗纱照进屋内,依稀能够看清彼此的面目。
院门口,几名杂役弟子大吃一惊,匆忙跑来敲门询问。
“刘劭大人,屋里没事吧。”
“你们退下,不许在外偷听,我与刘劭大人讲解法术,不慎引风吹灭了油灯而已。”黄裳代为答道。
门口那几名杂役弟子未敢退去,依旧在等刘劭的答复。
“没事,你们退下吧。”刘劭见状,开口回应道。
说罢,指尖一扬,一朵幽绿色的百草真火从指尖摇曳而起,便欲将油灯重新点燃,并随口取笑道。
“你们玄阴宗也真是寒酸,竟然还用油灯照明。”
“刘劭大人不必如此麻烦,这油灯点燃,我一会与你演示法术时骇的吹熄,用此物照明吧。”黄裳说着将刘劭今日在晚宴上赠他的那枚蚌珠拿了出来,但并未放在身前紫檀几案上,而后放到身后不远处那张用餐的圆桌上,见刘劭对他此举起了一丝疑惑,黄裳随口解释道:“放近了晃眼,而且我怕待会一不留神被风吹掉在地上,摔碎了,怪心疼的。”
刘劭并未在意这细节,也没想到黄裳此举的更深层次的用意。
借故拿出蚌珠,自然是方便他一会引聚太阴真火。
至于为何放在身后,而不放在近处,当然不是因为他说的那两点原因。
目的很简单,防止在门上形成剪影,而被外面的杂役弟子看见。
黄裳可谓将每一处细节都考虑到了!
随后黄裳与刘劭继续讲解蛊雕灵咒,并未草率行事,一点点消耗着的他的耐性,等待着机会。
直到深夜,黄裳都还没有动手,哪怕两人只有咫尺之隔。
在刘劭连续失败数十次之后,他耐性已所剩无几,狠狠一巴掌拍在紫檀几案上。
“娘希匹,这句灵咒是我这辈子学过最难学的灵咒了!”刘劭骂咧咧的说道,嗓音已经些嘶哑了。
“刘劭大人轻看,发音的时候,声带这部分是陷下去的。”黄裳依然很有耐性,按着自己咽喉某处,与刘劭反复讲道。
刘劭灌了一口水,而后扬起了脖子,招手让黄裳过来,骂骂咧咧的说道:“到底是声带哪部分陷下去,你按你脖子,我知道个屁啊!来按我的!”
本来他对黄裳是有一点点防备之心的,源自于他的习惯,在枢密院暗部当差,若不谨慎,早就死了无数回了,更何况黄裳跟苍梧派还有一定利益冲突,但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他对黄裳的防备之心已经淡化了,毕竟黄裳整晚都在与他耐心与他讲解问题,没有保藏任何私心,态度还十分的好,这种姿态,极具欺骗性,很容易让人麻痹上当。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自信,他根本不认为黄裳敢对他做个什么,亦或是有能力做个什么。
黄裳听闻这话,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等了大半晚上,终于等来机会了。
本来他可以主动提议,但刘劭肯的戒心肯定会更重,因此他一直在等,只是稍作暗示,等刘劭主动跟他提这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