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紧张害怕的时候往往会大脑一片空白,没有方向,慌不择路。
殷凝扶着楼梯的栏杆喘着粗气,快速瞟了眼身后。好在那颗诡异地人头没有像皮球似的,咚咚跳上台阶尾随其后。
冷静片刻,殷凝开始后怕,因为她即不敢下楼去确认,又不能肯定自己刚才的所见是不是幻觉。或许,她真的看到一颗腐坏的人头冲着自己滚来,但那绝对是人为的,是有外力作用的。她猜想是有什么人将金逸的脑袋切割下来,然后变态的当做球滚着玩。
至于人头的眼珠转动,应该纯粹是她眼花。要知道人死了以后,就算大脑神经还可以短暂控制一些肌肉反应,撑死了让死人眨眨眼,却无法做到让眼球大幅度转动。
额头上冷汗如浆,后背的汗水更是浸湿了身上的衣服。整个空间依旧诡异地安静着,也许是其他房间的隔音太好,所以没有人听到她发出的动静。
由于惊吓,让她差点忘记自己是出来寻找秦铮的。定定心神,殷凝将视线重新落在脚边的血痕上。
血痕很新,还是湿的,跑上楼来脚底也沾到了些。顺势而望,一直延伸到最里面右侧的房间门口。
她记得这间客房没有人住,她也从来没有进去看过。鬼使神差般她的双腿仿佛失去控制,已经走到了那间客房的门口。
门虚掩着,只要轻轻一推,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她不知道在那之后会发生些什么,手指微微发颤,却还是将门推开。
“吱呀——”
门顺势滑开,继而将整个房间展现在殷凝的眼前。
她看到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屋子的中央,喘着粗气。肩膀一上一下的起伏。他的两只手自然垂直于身体的两侧,左手握着一柄巨大的铁锤手柄,锤头支在地上。他的手上、锤子上全是腥红的鲜血!
视线往下,黑色斗篷的脚边还躺着一个人。由于屋内灯光和角度的关系,殷凝看不到那个人的脸,只看到后脑勺,但是从他的身形上看,却无比熟悉。而且她还知道这个倒在地上的人在流血,流很多血。他身体下的血泊和走廊里的血痕,都是来自于他!
殷凝觉得目眩发晕,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所措,呆愣在原地。她试着挪动脚步,却绝望地发现自己的双脚好像被灌了铅,怎么也抬不起来。
黑色斗篷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调整喘息站直腰板。无所谓地扔掉手里的锤柄,锤子应声倒地。木质的锤柄还在地面上弹了弹,每一下都扣在她的心上。
一声轻笑。
只见那人用沾满鲜血的手缓慢摘下自己头上的帽子,露出黑褐色的短发。接着又摘掉脸上的面具,随手扔到地上。
殷凝也熟悉这个背影,非常的熟悉。
不、不要,不要转过来!
她想大喊,声音冲到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觉得冷,觉得窒息。
“他死了,你的秦铮已经死了。”
这句话,如刀在凌迟。让殷凝的心脏骤停,瞳孔瞬时收缩。
殷凝看见黑色斗篷慢慢转过身,苍白的妖孽脸上没有一丝血污,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里透着一丝哀惋,可是嘴角却是勾起的、上扬的,邪魅的笑着。这个人,正是钱君霆!
殷凝看着地上的人,心跳几乎停止,尽管胸口剧烈起伏着,却怎么也呼不上气来。仿佛有一双手死死掐着她的脖子,叫她无法呼吸。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大脑里一片空白。
“你不相信?他真的已经死了,死透了。”钱君霆蹲□,拎起秦铮的一只手,然后又放开。让殷凝亲眼验证人体的死亡,看秦铮没有生机,毫无反抗的接受地心引力的作用,手臂重重拍在地上,“你看,真的死透了。”
殷凝站在原地,脑袋嗡嗡的。什么也来不及思考,更来不及悲伤。仿佛钱君霆口口声声强调的死亡和秦铮没有半点关系,就连地上的那个人也一样,只是外形相似罢了。
“他死了,你的心里就不会再有这个人了,你就会完完全全属于我。”
殷凝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没有听进去一个字。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钱君霆和地上的尸体。只觉得怒火中烧,心宛若被岩浆吞噬,烧得连灰都不剩,脑海里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
杀了他!她要杀了他!他该死!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千刀万剐也不能让她停止自己的恨意。
是的,只要杀了他,一切都会结束,不管是梦靥还是真实……
或许是因为绝望,或许是因为已经无所畏惧,又或许是因为有了主意。殷凝的双腿竟然又能动了,不再像灌满了铅,反倒是变得轻盈无比。
她一步步走到钱君霆的身边,低头看着地上的人,蹲下/身。
没有眼泪,因为她觉得那具尸体并不是秦铮,即便他的脸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和她之前的梦境一模一样。
杀了他!
她的身体里有无数个声音在齐声呐喊,仿佛每一个细胞在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她要杀了他!
殷凝听不到其他声音,不知道钱君霆又说了些什么。更不理会他肮脏的手指抚摸她的脸颊。她不关心,不在乎。
“殷凝,到我身边来,永远陪着我。”
不着痕迹地用手指调整了下指尖刀片的角度,在脑海里假想着攻击的距离、动作、力度。她要把握好时机,给对方最致命有力的一击!她瞥了眼他的脖子,准确找到大动脉的位置。好像他的血管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