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伸出两根手指平放在眼前,然后开始顺时针转动它们,他说:“这两个宇宙正常的循环就像这样,由因到果再到因,像一个单曲循环的磁带,播完结尾再播开头。”
然后他将手指顺时针转了半圈之后,逆时针转回原点说道:“而我们所经历的循环就像这样,宇宙前进,然后在某个时间点突然倒带,向后回到最开始的样子。”
“那么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如果蜘蛛侠想要达到他的计划的效果,他就必须让宇宙恢复到正常的循环中去,也就是一直由因到果再到因,而不是突然倒带。”
“他的计划当中完全没有提到这部分的内容,我不知道他是不知道还是已经做好准备。”
“还有一点,他想让我们帮忙,可他应该总结出了我们每一次重生的时间点都越来越靠后,怎么能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帮他传输脑波呢?”
“等等。”斯塔克忽然皱起了眉,他说:“这两个异常之处会不会其实是一件事?”
“我们重生的时间点越来越靠后,就意味着倒带的时间点会越来越靠后,那么迟早有一天倒带的时间点会来到故事结尾,也就是丧尸超级英雄们被沙人毁灭,而观察者准备把丧尸哨兵扔回这个宇宙的时候。”
斯塔克又看了一眼日记本,说:“我知道蜘蛛侠的计划了,他是打算等到那个时刻,也就是观察者要扔,但是只差一秒把丧尸哨兵扔回这个宇宙的时候,用自己的脑波取代它,然后控制着它在传送的过程中自杀。”
“这样丧尸哨兵就完全不会在这个宇宙降落,循环也就因此被打破了。”
斯塔克微微的抬起头,看着被彼得挂在房间墙壁上的复仇者联盟成员的合影,语调变得沉重到了谷底。
“他想牺牲自己,彻底终结两个宇宙的悲剧。”斯塔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说:“哪怕我强行升格将两个宇宙拆开,甚至想办法将他的亲人和朋友都救回来,这无数次轮回的可怕记忆却没有办法消除,他会疯掉的。”
和席勒在一起时间长了,斯塔克其实也明白,与心理学初遇时会感慨,这真的是一门很神奇的学科,能做到非常多神奇的事。
可也就如医学当中的每一个门类一样,越是深入研究,便越明白能够救治的是少数,很多东西是无力改变的。
人类的记忆脆弱之处就在于,精神创伤是永久性的,伤痕会刻的很深,会完全的改变某个人,这不以现在的情况是否好转或悲剧是否被弥补而扭转。
俗话说的好,有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其实这种情况当中的许多人在成年以后已经有了相当丰富的生活,不少童年的遗憾都可以进行补足了,但他们依旧深受此影响的原因就是,某些悲剧塑造了他们的人格和性格,行至此处,这已不是病态,而是常态。
斯塔克认为自己和席勒联手没有什么改变不了的事,蜘蛛侠没必要牺牲自己,可他没牺牲又怎么样呢?他在这可怕的轮回中,一次又一次的吃掉了梅姨和玛丽·简。
这会给一个人带来多大的创伤,斯塔克简直不敢想象,他只是庆幸,还好现在上浮的这个席勒看起来不是个心理医生,所以自己能忍住不去问他,不去问那个注定会得到否定答案的问题。
而更令人绝望的是,斯塔克早就知道记忆与人格密不可分,一旦记忆被删除,人格就很有可能就此坍塌,以及神秘的潜意识会打败一切妄图随意修改表层意识的狂妄者。
如果让蜘蛛侠失忆,得到的结果也不过是让他饱受混乱的精神状态和潜意识噩梦的折磨,总有一天他还是会记起来,还是会崩溃。
这样看来,无论怎么做都在走上一条死路,此时斯塔克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救世容易,救你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