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娥脸色疑惑。
王操之依旧竖起一指不变,张嘴要再报一个价格,下一瞬间,有一道银铃般的笑语响起,打断了他的话语:
“谢夫人,扬州一别,许久不见,久仰谢夫人风范,可惜妾身没有贵宴邀请,不好意思硬凑,本准备在外面等待夫人散宴再凑上来的,只可惜实在着急,只好厚脸皮提前出来了。”
裴十三娘带着浔阳楼东家掌柜一起从后厨走出,她一脸歉色。
谢雪娥打量了下这位披紫金帔帛的面生妇人,奇问:“阁下有何急事?”
“谢夫人,妾身也想要此伞,见猎心喜。”
裴十三娘停步,背对着某位江州长史,她施施然的曲腿,行了一礼:
“妾身愿意出一千两银子购买此伞,如何?哪怕借妾身三天也好,依旧一千两,借三天后奉还,不夺夫人所爱。”
全场寂静,王冷然一张老脸逐渐难看起来。
谢雪娥惊疑不定:“你们……”
“夫人。”
思慧大师突然起身,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伞上那一副仕女图,表情出奇认真:
“三千两,夫人,贫道观此伞与我佛有缘,愿意出三千两,卖下此伞如何?”
裴十三娘皱眉,不满的看了眼这些烦人名士:“五千两!”
思慧大师寸步不让:“贫道再加五百两。”
“在下也加五百两,六千两!此伞在下着实喜欢,特别是那幅图……诸位能否割爱?”
有数位浔阳名士忍不住起身,与思慧大师还有裴十三娘,争了起来。
反而是第一个抢的王操之有些愣住,似是没想到姐夫的伞还成抢手货了,他都轮不上来。
坐满勋贵士族的其它十几张餐桌,气氛有些安静,他们皆怔怔看着这一幕,有人不禁揉眼,仔细打量那一柄普普通通的手工油纸伞。
一把街上几文钱的竹制伞,被争抢到价值六千两还不止?
这价钱都能抵上今夜浔阳楼的所有开销,甚至还有众人送来的所有礼物之和了。
这个狐白裘青年做的伞,这么多人热抢?
“大师,你们……”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王冷然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刚刚的话语就像是一道道响亮巴掌,回旋到他脸上,火辣辣的烫。
谢雪娥亦是表情惊疑不定。
旁边的伶俐丫鬟左右四望,抱着轻盈盈的油纸伞,她身子战战兢兢,像是拿不稳一样。
本来俏脸愧疚的谢令姜呆呆看着这一把成为全场争夺焦点的油纸伞。
她缓缓转头,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大师兄潇洒背影,小嘴空空的张了张。
有万语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