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村民们有很多东西没必要往下丢的,丢下去也是浮在水面,沉不进水底,用处不大。
但是这些话欧阳戎始终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站在原地,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周围的声音乱糟糟的,花白胡老人和村民们好像朝欧阳戎说了千言万语,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回,只好充当回应似的点头。
年轻县令也有千言万语。
叶薇睐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站在闸坝边沿,将一枚她喜欢扎束银发的簪子随手拔下,丢进下方河中,还有其他饰品,一一如是。
丢完这些身外之物,素衣素颜的叶薇睐一身轻松,及腰的银白长发在空中飞舞,头不回的走到欧阳戎身边,悄悄拉了拉他正扶住刀柄的手指。
此刻,这白毛丫鬟浑身上下唯一的重物,估计就剩下她手里从山上一路捧下来的黑漆瓷碗了。
叶薇睐两手捧碗,碗里汤儿微微摇晃,蓝色的大眼睛里满是小心翼翼神色;
“檀郎,喝一口姜汤吧,大娘子说伱有病根,容易风寒……”
欧阳戎回过神,转头看了看她,这一回没有拒绝,接过汤碗,一饮而尽。
旋即,一只空碗飞抛出去,“噗通”一声沉进水里。
姜汤什么滋味,他不知道,嘴有点麻,吃了不少泥水,有些失去味蕾。
欧阳戎也不想知道,此刻的他,和同僚与周围村民们一样,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闸坝下方宛若无底洞般的水面上。
众人已无物可丢,人群安静下来,一道道目光投向下方。
只见,管涌处的水面,翻腾的浪花变小了许多,似乎是众多填料下沉,稳定住了裂缝处的管涌。
闸上人群中的气氛静了静,旋即一阵欢腾声响起:“堵住了!”
脸色疲倦的欧阳戎也长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