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顾淮之膝上已然有了精致的兔子,小狗,蚂蚱,还有那朵最开始的芙蓉花。
男人神色轻松,嘴角却不经意间勾着一抹弧度。
修长如玉的手,碰一下这个,又碰一下那个。
阮蓁凑上去:“你喜欢吗?”
男子笑意一凝,很努力的让嘴角绷成一条直线。
口吻带着勉强:“尚可。”
阮蓁持怀疑。
就在这时暗七上前请两人用饭时。
暗七第一眼就留意到了,不比顾淮之的内敛,她当下惊呼一声:“姑娘的手可真巧。”
她这一声,显然招呼了易霖过来。
“是啊。”
“让我看看。”
他的手伸到半空,就在要触上其那一朵芙蓉花时,被人无情拍开。
易霖瞪着眼:“你这人怎么就这般小心眼?”
顾淮之却都收了起来,而后起身。
他眉眼温润,矜贵无双。说的却不是人话。
“碰一下十两银子。”
易霖:???
他碰的又不是金子!
顾淮之斜睨他一眼,而后看了眼阮蓁,示意她跟上。
而后不咸不淡缓缓道:“你也可以寻个姑娘给你做。”
易霖:合着你有!你了不起?
也是,的确了不起。
都知道拿这个气人了!
阮蓁:……
这不是就扎易霖的心了吗?
这次人多,暗七特地多抓了几条鱼,就这两只肥硕的野鸡,解决了午膳。
易霖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等要继续赶路时,他直接上了马车。
他的马灵性,自然会在后面跟着。
阮蓁很识趣的在角落坐下。托易霖的福,总算可以静下心研究针线绣法技术。
小灰凑上来,在她脚边趴下。
哪儿有平素外人面前的凶狠模样。
顾淮之情绪不外露,只是当真两个人的面,将那几个惟妙惟肖的小玩意,一一装进了匣子里。
易霖气的挠头,索性不看他,去看车内的摆设。
奢侈无疑。
处处都能折算出不少银子。
好在车厢大,三个人外带小灰,也不显拥挤。
易霖:“按照现在的速度,入夜是赶不到梵山寺了。”
顾淮之本就没打算今日赶制。
寻常人家,都是中途不停歇,直奔梵山寺脚下的客栈歇上一宿,而后次日爬山。
顾淮之不准备步行。
更没有打算在那间同池家,东瀛勾结,透着古怪的客栈留宿。
他敷衍的用鼻音回应:“嗯。”
易霖便不再问,反正顾淮之有打算。
他片刻也不得闲,下一句话是问阮蓁的。
“阮妹妹在看什么书?”
阮蓁一顿,而后温声道:“绣花的。”
她的嗓音很好看,轻轻软软。
易霖赞叹:“你倒与慕小姐大不相同,你同她交好,想来也知她都爱看些不入流的杂书,他兄长为此,是又气又恼,偏偏怕长辈知晓,还得想方设法给她兜着。”
阮蓁有些心虚。
捏着纸张的手一紧,而后垂下眸子,不再言语。
她这般,换来顾淮之的一声哂笑。
阮蓁听到这声笑,捏着纸的力道更重了。
两人之间有股说不明道不尽的暗流涌动,马车里的氛围变得凝滞。
易霖摸不着头脑的看了看顾淮之,又转眼看了看阮蓁。
总觉得多余,这趟马车,他就不该上。
他闭嘴了。
途中再无话。
直至万丈光芒逐步退去,天际晚霞孤零零的,徒增萧瑟意味。
长肃此刻换了道,通往他处。又过了一炷香。
总算在一家农户门前停下。
“可是公子来了?”阮蓁还未下马,就听有妇人询问,听着嗓音,年纪应当不小。
阮蓁看向顾淮之。
顾淮之的手紧了紧,也不知他心里再想什么,而后淡淡道:“是认识的,且在此处歇一宿。”
说着他率先撩开车帘,徒步而下。
对着追到门前的老媪,颔了颔首。
阮蓁当下要跟着下马,余光却落在另一旁的易霖身上。
他有些出神,手里的金元宝都不捏了。
阮蓁没有多想,身子刚出车帘,就听顾淮之嗓音淡淡的问着妇人。
“近些日子,您可还好?”
妇人擦了把泪:“好好好,一切都好。”
说着,她瞧见探出身子的阮蓁,而后惊喜道。
“这就是阮姑娘?”
顾淮之睨了阮蓁一眼,而后介绍。
“这是任婆婆。”
阮蓁下马,闻言她抿唇一笑。
唤道:“任婆婆。”
“诶!”
老媪满意的看着她:“这天儿冷,姑娘快快进来。”
说着,她又有些抱怨。
“公子你来前也不打声招呼,我好早些收拾晚膳,还有住处。”
顾淮之却是难得的好说话:“是于渊之过。”
不对劲!
哪里都透着不对劲。
可不待阮蓁深思,就被任婆婆拉着入内。
这院子不大,接着微弱灯光,阮蓁依稀瞧见前头还没来得及收的干蘑菇。
任婆婆稀罕的看着阮蓁,总觉得亲切又娇美。
“这可都是山货,炖汤喝鲜的很,我这就去杀鸡,公子爱喝我炖的鸡汤。”
“暗七,长肃,去帮忙。”
“是。”
顾淮之每来一次,任婆婆都会杀一只鸡。他也成了习惯。明明中午刚吃,可当下没推辞。
就在这时,易霖慢吞吞的从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