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回到李老汉家中,吃了点饭,主食是自家蒸的大白馒头,菜是汆的羊肉丸子煮的大白菜。这山野之地,也没什么好吃的,只有一些过冬剩下的大白菜、白萝卜之类,李业翎自忖自己和这些兄弟们都已经时日无多,便散尽了自家的大半财产,买下了李老汉的五只羊,所以这两顿,顿顿都是羊肉。
什么汆羊肉丸子,炸羊肉串,烤全羊,羊肉拌饭,班里的每个人都是吃的肚圆儿。吃饱了,才能养好精神,才能打鬼子。
李业翎吃了六个大馒头,又稀里哗啦的吃了三四碗羊肉丸子,又把汤全都喝了,这才满意的拍拍手,站起身来。
一旁的于俊才笑道:“李大哥,你这昏迷之后又醒过来,可是饭量见长啊!以前你可是连这些的一半都吃不了。”
李业翎也是呵呵一笑:“不吃饱了,怎么打鬼子?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你别看那小日本鬼子长的挫,可是单兵战斗能力比咱们国*军只强不差,一对一拼刺刀的话,咱们也拼不过他们。咱们这些弟兄们,要是吃不饱饭,没有力气,进了台儿庄,上了战场,也是给人家送菜。”
话音刚落,忽然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班长,班长,你看谁来了!”
李业翎两人走出北房,迎面走过来的是魏铁柱,他后面还跟着两个人,都是一身整整齐齐的灰色军装,脑袋上还带着布帽子,上面的青天白日徽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这三个人在李业翎面前站定,李业翎开口问道:“铁柱,这两位是?”
那两个人中一个上前一步,开口道:“你是李业翎吧!”声音高傲,盛气凌人。
李业翎连忙陪笑道:“请问您是……”他已经看出来几分,这两个人身上的军装很整齐,也没有破洞,腿上打着绑腿,鞋也是新的,肩膀上抗的枪擦得崭新锃亮。显然是来头不小,但是这两人肩膀上也没有军衔的标志,支部故事大头兵,李业翎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两位,应该是什么大人物的身边人。
果然,那人接着道:“那就好说了,走吧!跟我们俩走一趟。营座要见你。”
李业翎心里一惊:“仵德厚要见我?”
尽管心里忐忑,却也是无法可想,营座要召见,整个仵德厚营还没有一个敢于抗命的,军法可不是吃素的。李业翎一路直下暗暗思衬,但是也始终没想到到底是什么理由。
李业翎跟着两个传令兵,一路前向,向着仵德厚的营部所在地行去。
仵德厚的营部在村公所,这是整个村子最宏伟宽敞的建筑了,原本是宗祠所在地。位于整个上王村的最后方,一路行来,街道两边都是国*军士兵,今天没有出操,因此士兵们都是三五成群的集中在一起,晒太阳聊天打屁,享受着战前的悠闲时光。
李业翎感觉这些人的精神面貌还是很不错的,一个个精神饱满,大部分也能吃得饱饭,而且和村民们相处的也都还不错,李业翎甚至看见几个士兵在帮着一家农户挑水。李业翎暗自点头,这个仵德厚营,远没有后世电视剧中描述的国*军那般不堪,看起来是治军有方,能在台儿庄和日本鬼子一番血战,想来战力也是不错的。
不一会儿,走到村公所营部所在地,那两个卫兵把李业翎引领进去,在村公所的大厅里面,李业翎见到了仵德厚。
这不是李业翎第一次见到仵德厚了,在李业翎的记忆中,那段专访中的仵德厚,是一个身材高大,面相古拙诚朴的老汉形象,他的下巴有些长,神似明太祖朱元璋。但是此时的仵德厚,却是正在青年,他是1910年生人,此时是二十*岁,正是一个男人最为富有精力,年富力强的时期。
依旧高大的身材,年轻了许多的脸庞,脸上满是精悍之色,他的唇上和下巴上有短短的粗硬胡须,更增添了几分彪悍的神采。腰杆挺得笔直,黄呢子的军官大衣披在身上,他就站在那里,背对着李业翎,正看着墙上的挂着的一幅大幅的地图。
李业翎抬头,敬礼,大声道:“职八连二排三班班长,准尉李业翎,奉命前来报道,请营座指示!”看过不少电视剧,这番报告也是有模有样。
一般的营也就是四个连就不得了,仵德厚营人分外得多,足足有九个连。
仵德厚蓦地转身,盯着李业翎的眼睛,李业翎目光直视前方,平淡如水,和仵德厚对视。两人目光相交的一刹那,李业翎忽然有种感觉,就在这一瞬间,自己似乎便穿越了百年的时光,一脚踏响了一个时代的音符。
仵德厚忽然爽朗的一笑:“你邹是李业翎?你很不错!”他是陕西三原人,话中带着浓浓的陕西口音。
李业翎心里纳闷,此话何来?摸不清楚仵德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依然大声道:“多谢营座夸奖,卑职愧不敢当!”
仵德厚走到他面前,道:“不,你当得起,你昨天那番话,说的很对。”
“昨天那番话?”李业翎心道:“难道是,昨晚上在棚子里吃烤全羊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被他给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班里有内鬼?”
心里电转,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多谢营座夸奖,卑职惶恐!”
仵德厚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心思,哂笑道:“行了,你小子不要多想。昨晚上我睡不着觉,带着几个人在村子里乱转,在墙外边无意中听到你说的一番话。不过昨天太晚了,就没叫你来问话。”
李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