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个跟中年人有几分相像的年轻人,仅仅跟在一侧,再后面却是清一色的十个身穿牛皮铠甲,背负大弓的精壮士兵,他们行走间,步伐完全一致,显然都是军中的精锐士卒。
“守城将军林将军。”
县衙大堂下面,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每次县衙有案件审理,底下总是少不了围观的民众,常盛听着底下民众的呼声,抬起头,向林将军望了过去,原来他就是林远治,传闻中,林远治是风都城第一高手,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跟他究竟谁更厉害!
林远治走到大堂上面,向身后士兵吩咐道:“左右,给我搬张桌椅来,今天本将军就在这里看看,看看咱们的县官老爷是怎么审案子的。”
“嚣张,实在太嚣张了!”吴世举看着下面大马金刀的坐在手底下士兵搬来的椅子上的林远治,心中暗骂个不停“这个混蛋林远治,平时就仗着握有兵权一点也不卖我面子。他没钱没粮了向上面报告一声,就要从我这里分走钱粮,反过来,老子找他派兵剿匪,他又百般应付,找各种理由拒绝出兵。现在他带兵前来,还像是一个上级官员一样审视我审案件,真是嚣张,他欺人太甚了。”
林远治等手下士兵搬来桌子,他便大手用力在上面一拍,他虽然没有惊堂木,但是常年习武,运气之下他一拍之下的声音比吴世举用惊堂木还要响的多。
“县老爷,刚才在下面我听着常盛已经认罪,怎么,你还不赶快判罪?”
罗家一边,讼棍看到有林将军出来撑腰,胆子顿时一壮,大步走了出来,朗声道:“没错,常盛行凶殴打我家少爷和管家,我们人证物证聚在,刚才常盛自己也认罪了,县老爷还请给常盛定罪。”
吴世举现在很为难,林远治出现,他没法再像刚才那样明显偏袒常盛了,他要再想个办法,帮常盛脱罪。
这时,自从吴世举出现后,就一直沉默的郭奉突然走了出来,大声说道:“没错,常盛是认罪了。”
郭奉的话让众人一下全部愣住。
“我就说,这么年轻的讼棍靠不住,他果然靠不住!”常乾易心中大声咒骂着。
“怎么回事?常家自己请的讼棍变节了?”众人心中一样满是疑问。
郭奉面对众人的疑问,不紧不慢的向前走了一步,“刷”的一声甩开手中纸扇,轻摇一下,笑道:“常盛认罪了又怎么样?常盛他是一个憨人,按照我大齐王朝律例第六百七十五条之规定,憨人打人只需要赔偿相应的药费便可。”
“憨人?憨人是什么意思?”公堂下面,有人轻声问道。
“你连憨人都不知道?憨人就是傻子的意思。”
“哦,原来这样,可是上面那个讼棍年龄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他怎么能熟记我大齐律例,而且还知道具体是哪一条,他不会是瞎编的吧。”
“你问我,我问谁,我又不知道大齐律例。”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
公堂上,罗家的讼棍恨不得赶紧找来大齐律例,翻开看看,里面的第六百七十五条是不是有这个规定,他帮别人打官司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碰见对方是傻子的情况,他真不知道有这条律例。常乾易看着吴世举却连手都懒得拱一下,直接开口问道:“哦,按照吴大人话中的意思,您要顾及罗家和林将军,所以就不把我常家放在眼里了?”
说着,常乾易不等吴世举回答,声音突然转冷,厉声道:“吴大人真当我常家好欺负,你不要忘记,常盛的父亲是谁!”
吴世举头上,一滴冷汗浮现,他怎么敢小看常家,他跟不会不知道常盛的父亲是谁。
“常老爷,您误会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吴世举面朝京城方向,双手握起,朝着天上一拱手,用崇敬的语气开口道:“当年我乡试中举人时候的恩师如今在朝中官居三品,他便是受到宰相大人的看重提拔。”
说着,吴世举收回手,声音压低几分,说道:“常老爷,说到底,我们都是一家人,我自然要帮自家人,不然我怎么会请常老爷你来此处密谈呢。”
常乾易很是明白的点了点头,虽然不在朝中为官,但是他也知道,朝中的官员也都是一群一群的分帮结派,有的因来自同一地域而抱团成为一派,有的因为有相同的政见成为一党,还有的就是像吴世举这样,跟中举时他的考官划到一块,称呼考官为恩师,以这样类似师徒的关系组成一派,如此一来,常盛的父亲就是他恩师的恩师,他跟常家自然就是一家人了。
“常老爷,你尽管放心,我已经想好了一切,一会你跟常盛少爷说,等开堂,不管我们什么,你让他尽管回答是就行。”
吴世举在常乾易耳旁耳语一番,常乾易听后,称赞了一声好,随后便快速离开后堂,从偏门绕回到了大堂之上,走到常盛身边,轻声耳语道:“盛儿,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一会公堂上面会出来一个胖胖的县太爷,一会不管他问你什么话,你都直接回答说是就行了。明白了吗?只用说是!”
“是。明白了。”
片刻功夫,县老爷大人终于从后堂走来出来,正式升堂。
县老爷坐在方桌后,不等罗家讼棍诉说,罗家所状告之人和缘由经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