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被人摇醒,看着眼前朦胧的人影吃吃一笑:“是你啊,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本皇子心中有何等期盼你能够回心转意啊,他们都在我的耳边恭贺我觅得良缘,恭贺我终于得偿所愿,可没一个人知道,本皇子的愿望唯有你而已。”
裴凤舞怎会不知二皇子口中的“你”是谁,心中的猜测被证实,她早已止不住怒火中烧,若是裴胧月这会儿在她面前,只怕她要被她大卸八块。
可一想到如今能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的人是自己,裴凤舞又强忍着这股憋屈,沉声道:“殿下,您喝醉了,妾身扶您回去休息。”
哪知她的手才碰到二皇子,他突然就反应激烈的将她一把推开,还怒声道:“别碰我,你们这些恶毒的女人,你们都是因为本皇子的身份而想着嫁入我皇子府,只有月儿,只有月儿是因为我这个人,不参杂质的喜欢我。”
“可是她已经走了,她跟别的男人私奔了!殿下你清醒一点,今日是你的大婚,以裴胧月那眼里揉不得沙的性子,你们之间已经再无可能,我求你别再想着她了,好吗?”
“是啊,她走了,本皇子亲手弄丢了世上独一无二,满眼是我的她。”
二皇子惨淡说完,爬起来又抱起身边的坛子酒往嘴巴里灌,也不管秋日的酒水有多少冰凉,仿佛只有沉溺在这酒中,麻痹思维,才能让他短暂忘记自己的痛苦。
他这一生,走得顺顺畅畅,虽然没有被封做太子,但因为蓝贵妃深得皇上宠爱,他一生下来的待遇就跟太子毫无二致,这么多年的汲汲营营,也不过是觉得有朝一日若真要面临夺嫡,多一重保障而已。
凭他的能力和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随便施舍点小恩小惠,自有大把的朝臣送上前表忠心,说要替他办事,他也一向游刃有余,总觉得人间尽在自己掌握之中。
直到裴胧月的出现,成了他命中最大的变数,只不过因为乞巧节时的一次意外邂逅,她竟不顾他的阻拦与厌恶,直接跑到皇上跟前要求赐婚,当时的他都快要被这个蠢女人给气疯了,就凭她资质平平,出身平平,样貌平平,凭什么配的上高高在上的他?
所以他打压她,嘲笑她,把她的喜欢视作耻辱,任由身边的人对她嘲笑漫骂,甚至纵容他们欺负她,眼睁睁看着她眼里的光芒逐渐黯淡,他以为这样,就平衡了自己在这桩婚事中所遭受的不公。
那个女人在他一次次的冷漠中,终于疲惫的渐行渐远,可他却并没有因此而觉而半分高兴,相反,这种被迫失去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他慢慢意识到自己对她似乎正在逐渐上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即使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在涉猎那时如此克制不住,但当时的情况确实对她不公,她终于提出婚约,那句本该是他期盼已久的结局,却让他无比惶恐。
之后,慕容瑾的高调宣示,他们成双入对的消息,他们一起楼兰历险,每知道一条,他心里的难过就更多一分,他嫉妒慕容瑾都要嫉妒疯了,为什么他就能得到她的青睐,为什么他们在一起那么开心,又为什么,他悔悟得如此之晚!
那个满眼是他的女子,将眼里的星星都送给了另一个人,等他悔悟自己失去了什么的时候,早已无可挽回。
二皇子想着这些,也不知是不是今日的酒特别烈,他的眼角不觉流出两行清泪,像是嘲笑他从前的自负和愚蠢,也像他不愿表露人前的后悔不迭。
他后悔了,他后悔得要命,为此不惜在婚前自降身段去祈求裴胧月的谅解,得到的却是裴胧月毫不留情的拒绝,以及他们情比金坚的离去,这样的绝情犹如一把刀子,捅在他的身上,每每想起都是万箭穿心,何以忍受!
此刻,看到裴凤舞惊愕的模样,那三分肖像裴胧月的容颜,竟然让他奇迹般的觉得得到安抚,他慌张抚上她的脸,像是对她说,又像对另一个人说,紧张道:“对不住,吓着你了吧,本皇子以后一定改,绝不会再让你不高兴了。”
裴凤舞怔了怔,还以为二皇子终于回心转意,忍不住委屈的扑到他怀中。
“表哥,不要再想她了好不好,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一定对你比她对你还要好,你,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的在一起,好吗?”
裴凤舞的软弱让人心疼,但这句“表哥”的称呼却使二皇子瞬间清醒,理智逐渐回笼,他又再一次推开她,怒道:“滚!谁让你来这儿的,还不快给本皇子滚回去!”
“表哥!”心上人这副忽冷忽热的态度,是个人都不能接受,裴凤舞看着眼底猩红怒瞪着她的二皇子,简直不敢相信方才温柔跟自己对不住,说绝不让她不高兴的是同一人。
“表哥。”裴凤舞鼓起勇气,再次将人抱住,温软的身子凑上他,委屈道:“你就不能看看我吗?舞儿是真心倾慕你啊!”
“滚。”
二皇子的声音更冷了,丢下一句足以让裴凤舞万箭穿心的话:“月儿不会喜欢看到你我这样的,就是因为你,她才会离开我,看在母妃的面子上,我不会让你难堪,但你最好也别出现在我面前,别让我厌恶你。”
若非撞见那样难堪的场景,他和裴胧月,怎会走到如此地步?
裴凤舞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只觉浑身血液都突然凝固,脑子一片空白。
他说什么?说他之所以失去裴胧月,都是因为她?
她又做错了什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