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胧月没有瞒着裴天城自己会医术之事,自然也想过要瞒着柳氏,听她问起,便大方点头,承认了。
柳氏惊到了,“可是……可是你怎么会医术呢?你根本就没学过。”她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她有没有学过医术,她这个母亲比谁都清楚。
裴胧月早就想好了要如何应付柳氏的疑惑,“我是从曾外祖父送给我的医术中学来的,因为怕被人发现,我都是半夜里偷偷拿出来看……”
言外之意便是,她学医是偷着学的,除了她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
柳家是书香世家,自己的祖父更是个喜好收集各类书籍的狂热爱好者,月儿说医术是他老人家送的,柳氏是相信的。
“可是……”柳氏还是不懂她为何要偷着学,学医是好事,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拿出来学啊。
裴胧月知道她想说什么,继续解释道:“母亲你也知道二夫人和裴凤舞最喜欢打压我,她们若是知道我喜欢学医,绝对不会让我有机会好好学习的。”
柳氏没再说话了。
裴胧月说的不错,蓝氏和裴凤舞是不会见得了她们母女俩好的,若是被她们知道胧月喜欢医术,她们肯定会搞破坏,不让胧月有机会学好,学精的。
毕竟胧月生来便是威远侯府的嫡女,身份高裴凤舞一等,她若是在才华上也超越裴凤舞这个庶女,蓝氏不会愿意,裴凤舞自己也一样。
想到裴胧月日日都要熬夜躲在房间里偷偷翻看医术,柳氏便愧疚心疼不已,“委屈你了,都是母亲不好,才会让你个医术也要偷偷摸摸的。”
裴胧月摇了摇头,“这又不是母亲你的错,要怪也是怪爹爹宠妾灭妻,嫡庶不分。若不是他是非不分,偏心偏袒,我们娘俩也不至于会被蓝氏和裴凤舞欺负。”
对于自己和柳氏的处境,裴胧月还是很清楚罪魁祸首是何人的,蓝氏和裴凤舞固然可恶,但若不是裴天城放纵不管,那对母女也不敢那么嚣张跋扈。
柳氏叹了口气,心头的愧责并没有因为裴胧月的安慰便有所消减。
裴天城确实有错,但更错的还是她自己。
当初裴天城对她一见钟情,上门求娶之时,她的父亲和祖父便不看好,更是劝她说此男嫁不得。
然而她就是鬼迷心窍地被裴天城给迷住了,不顾父亲和祖父的反对执意嫁了过来,最终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只是她太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了,若不是她这个母亲犯傻,无能,她也不用从小就被欺负,受尽欺压。
想到这里,柳氏又苦上心头,泪眼连连。“都是母亲不好,是母亲没有本事,拢不住你爹的心……”
她越说越自责,裴胧月赶紧抬手与她拭去眼泪,“母亲,你就别难过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日子还在继续,人也总是要往好的方向看,往好的地方走。”
柳氏闻言,抬袖拭泪,“你说得是,日子还在继续……”
从前她的胧月性格胆小懦弱,凡事没有太大主见,习惯听从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今她变得如此独立自主,倒是自己有些自艾自怜了。
其实仔细想想,做人还是应该像女儿现在这样才好,不想被人欺辱,便强大起来,自己保护好自己,这才是正途。
被裴胧月开导过后的柳氏,心境豁然开朗,不再自埋自怨。
母女俩坐在院子里,有说有笑的,好不开心。
等柳氏离开,裴胧月的心情依旧说不出的好,她在院儿里弄弄花草,还让人在旁边那颗梧桐树上挂了一个秋千,没事荡荡秋千,小日子过得怡然自在。
裴胧月不知道的却是,现在整个裴府都在惊讶于她的变化,下人们口中最多的话便是,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大小姐。
经此一事,她俨然已经在裴府树立了自己的威严,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辱的裴胧月了。
另一边,蓝氏和裴凤舞听闻了下人们对裴胧月的议论后,气得坐不住了。
正在喝药养伤的裴凤舞,气得直接把手里的药碗砸在地上,“裴胧月这个贱、人,果然是好手段,再这么下去,这府上的下人们只怕很快便会唯她马首是瞻。”
到时候,她们现在拥有的地位,她们苦心经营的一切便会化为乌有,这怎么可以?!
蓝氏见她气得连药都不喝了,急得连忙上前安抚她,“傻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啊?这药可是母亲花了大价钱找名医抓的,喝了伤口愈合得快,还不会留疤,你再怎么生气也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
裴凤舞也不想这样的,可她是真的要气坏了。
她抓住蓝氏的手臂,满脸恨色叫道:“母亲,我忍不了了,你现在就去找人杀了裴胧月那个贱、人吧。”
蓝氏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慎声慎色说道:“我的小祖宗啊,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这种话要是被人听到,我们娘俩可是会大祸临身的。”
裴凤舞偏头,躲开了蓝氏的手掌,“母亲,你怕什么?她裴胧月再厉害,现在这个裴府也还是我们娘俩的天下。”她就不信,谁敢去跟那个贱、人通风报信。
“话虽如此,可杀人到底是死罪,我们就算要除掉她也得做得无声无息,不被任何人抓住把柄才行。”否则事情一旦传到皇上和高公公那儿,她们娘俩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那个贱、人根本不值得她们搭上自己的性命!
“那母亲,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你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