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重要,怎会不重要!你我韬光养晦这么多年,难道就是为了做这个卑微的郡王到老吗?”
华安长公主难得仪态大乱,暴躁的说:“瑾儿啊,你是脚踏祥云的出生,将来是注定要做人上人的人,母亲为你倾尽心力为了什么,还不是想你有朝一日能够重见天日,光明正大的坐上那个位置!”
“而今你却为了一个女人,就想放弃这么多年经营的一切,你可曾想过母亲见你这般自甘堕落,是何等的痛心!”
“可是母亲,儿子并不想要那个冰冷的位置啊,儿子想要的,不过一家合乐而已,这很难吗?”
“一家合乐?呵,听听,你听听自己说的这是什么蠢话,你怎么能这么没有出息!”
华安长公主目呲欲裂,眼中迸发巨大的恨意:“是裴胧月对不对,是裴胧月那个小蹄子跟你说了什么,让你消磨了意志是不是?你看你被她迷惑成什么样了,不务正业不思进取,连皇上的事都不上心了,你连自己的大仇,连自己的出身都忘了,本宫还能指望你什么?”
“母亲!”
似乎从未料到华安长公主会对着自己说出这种话,慕容瑾的眼中除了刺痛,还有深深的受伤,
他颤抖着声音说:“难道您对我,就没有一丁点兼爱之心吗?在您心里,送否从未放弃过那个念头?您养我长这么大,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利用我的力量为驸马伸冤,对不对!”
这样的质问,让华安长公主有瞬间的慌张,但慕容瑾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坚持了这么多的大业,她绝不允许!
华安长公主的心肠再次冷硬,面无表情的起身:“不错,我就是要让你为驸马平冤昭雪,就是要让你夺回帝位,将伤害过你们的人都踩在脚底,就是要让你深刻记得自己的仇恨,不松懈的努力往上爬,又如何?”
“瑾儿,莫怪母亲心狠,当初母亲将你改名换姓,养在母亲手下也是无奈之举,母亲从未释怀过驸马的死因,这么多年以来,母亲无时无刻不在期盼驸马的死因和他的信仰能有沉冤昭雪的一日,这不光是对你我,也是对当初龙家的一份责任。”
“你可以说,你不想要那个位置,不想被束缚,可你当真放得下你母亲的死,放得下当年龙家成千上万的冤魂吗?他们的荣辱,他们能否沉冤昭雪,他们能不能死的瞑目,这些全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你当真放得下这些责任?”
“我……”
慕容瑾终于颓废下来。
长公主说的对,他身上肩负的,不止是他一个人的荣辱,还有千万冤魂能否翻身,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生为龙家后人的职责一分没有尽到,他怎么可以迷失在情爱里,为了给裴胧月一个安心就抛弃自己生而为人的责任和义务?
慕容瑾无言以对,他为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愧,更无颜面对裴胧月的深情和华安长公主的多年栽培。
华安长公主始终是心软的,见慕容瑾就这么颓败下来,她也心疼:“你好好想想吧,本宫先告辞了,等你有了自己的答案,再来与本宫说话。”
长公主这是生了他的气,不愿理他了。
慕容瑾愈发难受:“是瑾儿的错,让母亲担忧了,瑾儿恭送母亲。”
华安长公主也不想让慕容瑾为难,但这种事关大是大非的时候,她不得不冷硬起心肠,她不觉自己今日的做法有错,即便看到慕容瑾这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如果这番话能够让他警醒,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长裙逶地,义无反顾的从他房中离开,仿佛方才两人的母慈子孝都是幻像,临出门,华安长公主听到慕容瑾痛苦的说:“母亲,其实我娶裴胧月与我的前程并不相冲,我就是不依靠联姻的力量,也能做到您期望的一切,您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华安长公主身形一震,她知道以慕容瑾的能力,确实有可能一步步走到她期望的位置上,只是为人父母者为儿女计之深远,她不能冒一丁点风险,她能做的,只有在慕容瑾冲动的时候,为他多打算一条路,多一条保障罢了。
慕容瑾的劝说,最终以失败告终,是他低估了华安长公主对这事的敏感,他本以为这只不过是华安长公主习惯了与他两个人的生活,不愿加入别人来打扰他们的平静而已,没想到这背后藏着如此深刻的原因。
他可以抗争一切,却抗争不过自打生下来,就背负的命运。
这一夜,慕容瑾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几日没休息好让他困倦,可一想到自己的感情即将面对这么多考验,他就睡意全无。
浑浑噩噩到天亮,又传来皇上召见的消息。
如果说之前,慕容瑾还怀抱期望,他愿意出口让皇上赐婚,皇上必会会看在他这么多年尽心力办差的份上同意这门婚事,那么这一趟,则彻底打碎了他的幻想。
因为楼兰之行,皇上对他心仪怕裴胧月一事就颇有意见,倒不是说裴胧月多不好,他们衡量联姻的标准不过都是威远侯府的门第太低,配不上他罢,就因为门第太低,不能给他助力,哪怕他们二人感情甚笃,也逃不过门当户对的魔咒。
皇上的问责直白且无情:“听说,你在裴家的屋檐上蹲守了三日三夜?”
慕容瑾皱了皱眉,也不知哪个多管闲事的御史,这种小事都要上报,他们都太没事干了吗?尽盯着他做什么?
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慕容瑾道:“禀皇上,臣并未耽搁手中的事,臣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