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彻查太白酒庄的时候,已经从一个小厮口中逼问出那批酒的下落,如今不过是等着到时机了,查出背后黑手就能了结此事,裴胧月的话却让他再度陷入沉思,曼陀罗之毒又出现了?
“是,那曼陀罗花粉与咱们在酒里发现的并无二致,我猜想背后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只不过这人行事掩蔽,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竟然把这东西参杂在匈奴的贡品里,怕是打着哪位贵人受那蜘蛛毒害,大乾会发难,好破坏两国邦交的主意,却不下想会被我撞破。”
“你的想法是对的。”
慕容瑾的眼中闪过一抹沉思,贡品一事事关两国邦交,不得不谨慎处之。
话说回来,如果对方真的想用这只毒蜘蛛破坏邦交,那么这个屡次在背后利用曼陀罗之毒搅弄风云之人,想插手的就不仅是大乾的内政了,他还想挑起其他战争,令大乾陷入内忧外患之境,其野心已经不单单是针对皇家,而是整个天下!
慕容瑾有种预感,极有可能,在他们看不见的黑暗处,有人正在酝酿一个足以让大乾毁天灭地的阴谋!
裴胧月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此事不容小觑,两人都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慕容瑾在书桌上写下一个“等”字,这才重新恢复清明,吩咐云起:“让婉眉去查一查,匈奴上贡的这批贡品,一路上都有谁接触过!”
“另外,盘查匈奴那边的官员机制,本王要知道最详细的资料。”
“还有大乾与匈奴的边境往来,给镇北王去一封信,就说本王的意思,让他注意最近匈奴人的动向,切莫大意被人钻了空子。”
裴胧月皱眉:“你怀疑,有人会趁着这次匈奴公主的和亲,想做些其他打算?”
慕容瑾沉眸,肃声道:“不管这些贡的,还是匈奴那边有这个人的细作,本王都要将这条脉络给揪出来,胆敢给我母亲下毒知足,犯我大乾者,虽远必诛!”
满满的男儿担当,让裴胧月不觉看痴了,心中流淌着不知名的情怀与悸动,正因为这句话,慕容瑾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就变得高尚起来。
慕容瑾不见她答话,转过头的瞬间,就看到她眸光熠熠看着自己的样子,眼中有欣赏,有赞同,也有对他胸怀的敬佩,还有一丝他们两都没发觉的痴缠。
鲜少见到裴胧月如此专注,慕容瑾都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不由得压了压嘴角:“这么盯着本王做什么,是沉迷在本王的盛世美颜中了么?”
“你少自恋了。”裴胧月回神,耳根微红,却是嘴硬:“谁要看你了,还盛世美颜,王爷一向都这么自信的么?”
“那是,本王天资出众,在这大乾之内,还不见有谁能比本王好看的,本王不自恋,难道还恋别人么?”
啧啧,这大言不惭的话,即使他说的是事实,裴胧月也觉得他这么自夸太不要脸了些。
摸了摸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裴胧月赶紧转移话题。
“我没有看你,我只是在想,阮季那边是否已经招供出谁是幕后主谋了,毕竟他如今想要活路,唯有这条路能走,我都有些期待知道是谁指使做这些事的了。”
“没有。”说到这个,慕容瑾也有些烦躁:“阮季什么都不肯说,牙关紧得跟被烙铁焊上了似的,嘴严得很。”
“怎么会?连小郡王你,也没办法吗?”
“本王这儿是有不少严刑逼供的法子的,但一个人若是一心求死的话,这些办法放在他身上都是没有用的,他觉得自己死了就万事大吉了,如何还会招供?”
倒还真是个硬骨头,连死都不怕。
慕容瑾嘲讽的补上一句:“只怕他还想着,他背后的那个人,能想法子义无反顾救他出来呢,现在吃点苦头算什么,只要那个人的手段还在,地位还在,大乾朝廷迟早都有他的一席之地。”
听慕容瑾这语气,怕也是被那阮季给气狠了,慕容瑾在锦衣卫里都有挂职,一般的审人手段肯定不在话下,这样都没能撬开阮季的嘴,看来他的意志非常坚定啊。
这个阮季果然难缠,想从他的嘴里刨出点东西,就得先毁了他的这份信仰才行。
裴胧月想了想,道:“都说杀人先诛心,他不招供是因为他相信自己的死能死得其所,如果咱们能想个法子让他灭了这份希望,甚至与那背后之人反目,你说,他还会不会一心求死?”
“你的意思是……”
“兵不厌诈!要毁坏他们的盟约,必须先灭了阮季的念想,我们可以使些手段,颠覆或直接毁灭他一直以来坚持的认知,没有信仰,他就不会再顽固了。“
慕容瑾眼前一亮:“不错,和字难写,既有合作,便有利益,有利益就会有冲突,找到他们当中的冲突点,本王就可以加以利用。”
“正是如此。”裴胧月道:“我们可以利用这个节点制造一些假象,再以他关心的人或事徐徐诱之,只要能骗过阮季,不信他不放下心防。反正不管他看到的是究竟是真是假,他信了,这事也就有了突破口。”
慕容瑾接着说:“说的是,特别是阮季这种做事没底线,但原则性极强的人,一旦事情的发展超过他的认知,他不会为那不值一钱的忠心赔上自己的性命。”
确实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阮家在大乾虽算不得一等功勋,可也是几代积累的贵族了,阮季便是什么都不做,就凭祖上的荫蔽也足够他衣食无忧的,那他为什么还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