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税赋还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 这。 有这么好的事?”王振先一愣, 奉天的地土地肥沃,丰产在民国是出了名的。 但税赋跟别的地方比,竟然不到其他地方的三分之一。
“赋税是一方面,这两年奉天省到处牛修水坝, 农闲的时候。有不少地方都可以找到事做, 农产品卖出去的价钱也比以前要高了一些, 开支小了, 收入大了不少。这日子自然比以前要好过多了。 寻常年份动不动就饿死人, 现在奉天真正饿肚子的少了, 至于以前吃不起的白面,虽然不是顿顿都吃,但也不算稀罕货。”
黄大富掏出根烟斗。点然抽了一口。
“奉天还真是好地方呢, 要是我老家能有奉天一半,也用不着背井离乡了。” 王振先叹了口气, 故土难离, 若是能在老家生活下去。又有谁愿意奔波千里去谋生活。
“能有奉天的一半?” 黄大富呵呵一笑,“ 你只能指望老家什么时候也出一个有良心的大人物, 我们奉天是出了一个秦师长。 胡子给他剿干净了,各种税捐七七八八的也免得差不多了, 几万士兵也被秦师长治得服服帖帖的,哪像以前的大头兵,一个个尽不干好事, 娃娃也能上得起学, 我儿子现在便是在秦师长创办的学校里面念书, 以后是要有大出息的。 像秦师长这样的人物, 百年难得出一个, 哪里有那么容易找。”
填了一下肚子, 几人出了门,黄大富好人做到底,直接将王振先一家人送到了县城火车站。
“小牛子,跟爷爷说再见。” 下了车,夫妻再次感谢之后,王振先让儿子给黄大富告别。
“爷爷再见!” 穿得十分臃肿的小牛子向黄大富挥手。
“哈哈, 好,小家伙, 再见, 记得以后来看爷爷。” 黄大富开怀大笑, 到了他这个年纪,就喜欢看小孩子。
黄大富驾着马车往回赶,还没跑多远,小牛子恢复了孩童的天性,病好之后,闷得也有些慌,蹦蹦跳跳,跑得比王振先夫妇要快上不少。 火车站的雪虽然给扫得差不多了,地面仍然很滑。 小牛子没站稳, 不小心摔了一跤。往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小牛子衣服穿得厚, 人没怎么摔着, 但滚动时溅起的冰渣子却掉到了一只黑亮的皮鞋上。
“八嘎!” 上春纪野看到锃亮皮鞋上的冰渣, 顿时勃然大怒, 一个卑贱的支那人竟然把他的皮鞋弄脏了, 怒火在上春纪野的心里升腾, 他也没作多想, 上前便是一脚踹在小牛子的肚子上。
一个五岁的小娃娃如何挨得起这样一脚,小牛子哇的一声,被踹得在地上滚了两米多远, 撞到另外一个行人的脚才停下来。
“小牛子。”看到这一幕, 王振先夫妇的心都颤抖起来, 他们就这么一个儿子,真要是出了什么事,让他们两人在奉天如何过下去? 就算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
王氏尖叫着扑向地上的小牛子, 后背刚好受了追踢上来的上春纪野一脚。
“噢, 上帝, 真是个野蛮人。” 鞍山县城的火车站,出入的流动人口另外还有几个白人, 包括沙俄与美国的来客。 看到这一幕也无不轻呼出声。
王振先看到自己的妻子被面前这个穿戴整齐,面目狰狞的日本人踹得几乎昏死过去,血气往上一涌, 拦在了怒气未消, 想要转身离去的上春纪野。
“让开, 愚蠢的支那人!” 上春纪野不屑地看了王振先一眼。
“混蛋,伤了我的夫人和儿子, 我是不会让你这样离开的。” 王振先还未动作,便从后面被人给掐住脖子, 扔在地上一阵暴打。
“前面怎么回事?” 刘福田十几个士兵春节休假回乡探亲。 这会假期快到了,便要返回部队。 一起同行的战友另外还有十多人。 都是鞍山县城周边的。 士兵们穿着崭新的军服, 在人群里颇为惹眼。
“ 军爷。 快, 快点救人啊!”黄大富的马车还没开出多远。便听闻到背后女人悲呛的哭喊声, 转过头回去一看,只见几个穿着和服的日本人正在围着王振先厮打, 王振先的妻子头发散乱的抱着小牛子想要往王振先那边, 被路边的好心人劝说拉住。这里是日本人的火车站, 鞍山的警察也根本管不到这边, 恐怕就是被打死人也没处说理去。
黄大富看得关键。 正不知如何是好, 赶巧看到了走向车站的十几个大兵, 连忙叫住刘福田等人,“ 前面日本人在打人。 连女人和孩子都打, 毫无人性啊。”
“有这事?”刘福田等人面色一变, “ 走, 过去看看!”
“住手!” 看到王振先被打得蜷缩在地上, 另外一个女子披头散发的哭叫着抱着孩子。甚是可怜。 刘福田还未开口, 另外几名士兵已经叫出声来。
“八嘎, 支那军人? 这是我们帝国的火车站, 这里发生的事, 你们管不着。” 小村荒正等人看到十几个身强体健的士兵向这边赶来。 这才收住了手。
“妈的,这里还是民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