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处,一行三人,当先是一娇俏清灵的女孩,一双眼睛黑亮逼人,唇角微弯。
紧随她身侧的,是一位形如芝兰玉树般的男子,只是,那脸色,却过于苍白,那双本是不算陌生的漆黑如墨眼眸,此时,此时竟然泛着阴阴的血色!
只是,那双隐隐带血的眼睛,却似乎忘记了周遭所有的一切,就那样全心全意的看着身侧的女孩,双手相牵。
走在最后面的,是一个艳丽的宫装丽人,比起之前生无可恋的绝望之色,此时的她,似乎稍稍多了一分……生气!
看到他们三人,满殿之中,谁都不会陌生!
常笑郡主,宴世子,以及欣贵人!
前面两人会来此处,并且一同前来,他们并不奇怪,毕竟,经过兰贵妃生辰那日之后,怕是整个东周,已经无有谁不知道,第一公子宴世子心仪定北王府常笑郡主一事。
虽然,虽然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如芝兰玉树一般的宴世子,为何会那么多美丽优雅的成熟美人儿不爱,反而偏偏恋上尚是小女孩模样的常笑郡主。
但是,不可思议归不可思议,他们对此还是确信不疑的。
故而,他们会一道前来,无甚可疑,那么后面那位呢?
若是他们没有记错的话,皇上在此前不久,可是亲口下令,暖玉宫所有人皆不得随意出入吧。
为何这欣贵人却……
而且看起来,似乎与常笑郡主和宴世子二人并非是巧合下的相遇。
那么……
“笑笑,你都……黄欣,谁准你擅自来此的?”
果然,皇帝一听楚雨笑的声音,脸色便是大喜,可是,待一见到一同进来的欣贵人,便立刻冷下脸色,沉声斥责。
欣贵人身子禁不住一颤,下意识便看向前面不远处的楚雨笑。
楚雨笑停下脚步,眼角余光扫见欣贵人惊惧和求救的目光,眸光一闪,轻笑出声,“皇帝舅舅,勿要怪责欣贵人了,因为,她是笑笑亲去请过来的。”
皇帝一愣,继而皱起眉头,“是你?可你难道不知道朕已经下令不许暖玉宫的人随意出入了吗?”
说到后面,皇帝的声音已是微有冷意。
楚雨笑静静的看着他,面上笑容不减,待看到皇帝眼中隐隐的冷怒和怪责之意时,还是忍不住轻声叹息。
她怎能忘记,眼前的这个人,他除了是她的舅舅之外,还是一个手握所有人生杀大权的帝王!
纵然,对她再是宠爱,但是,在触犯他帝王的底线时,她还是会自动降格到如同所有人一般。
想到这里,楚雨笑上前一步,轻声开口,“皇帝舅舅,这桩案子波折不断,并且,其中多有欣贵人的被涉及之处,故而,笑笑斗胆,请欣贵人到此,当面对质。”
说完,楚雨笑又伸出手,露出一直攥在手心处的凤舞玄天令,微微一笑,“皇帝舅舅,太后她老人家在得知这件案子之后,心中也颇为担忧,故而,也甚是赞同欣贵人出面。”
待看清了楚雨笑手中的东西,别说满殿臣子,便是皇帝本人,也不禁轻声抽气。
凤舞玄天令,太后的专属令牌,怎会在她手里?
皇帝看着那令牌不语,眸光幽深如海,半晌,才把目光意向楚雨笑,对上她微微笑着的眼睛,不由叹了口气,“罢了!”
这丫头既是已经请出了太后的凤舞玄天令,便是他这个皇帝又能如何?
再说,笑笑这丫头似乎真的变了,并且,一身本领似乎也远超出了世人的认知。
包括他这个皇帝!
想到这里,皇帝深深的看了楚雨笑一眼,自从这丫头上一次闹出那抢婚又退婚一事之后,她似乎就变了。
变得胆大,变得嚣张,但是,却也变得睿智果敢!
虽然,很是糟心欣贵人的肚子,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丫头所说有理。
欣贵人在此处,当真是更有利于案情的发展,只是……
皇帝目光闪烁,沉沉不语,满殿之人也个个心惊胆颤,垂首不言。
楚雨笑见此,扫了一眼满地的画纸,又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排排人,眸光一闪,继而轻笑道:“皇帝舅舅,笑笑刚刚进来的时候,听到您正着人来叫笑笑,可是有何事?”
皇帝一听楚雨笑的话,才蓦然想起还有其他重要的事,面色不由再次一喜道:“笑笑,听古成说,你似乎会画一种与真人一般无二的画像,此话可当真?”
听到皇帝这样问,楚雨笑心中了然,皇帝舅舅说的,应该是素描吧。
于是,便点点头道:“的确是。”
她来到这东周没有多久,作画也只有一次,便是被打入牢狱的第一天,古成来时,他把本欲要交给宴臻的画像,交予了他一份。
也就是说,知道她懂素描的,只有两人,谷尚书和宴臻。
宴臻自然不会多嘴的对任何人说,那么,可能流露处消息的,便只有谷尚书了。
只是没想到,居然还传到了皇帝舅舅这里。
皇帝听到楚雨笑亲口承认,不由大喜过望,甚至激动处,竟然还下了龙椅,直接走向楚雨笑,“笑笑啊,既然你有这般出神入化的画技,那么,便过来帮朕一个忙。”
楚雨笑眼中闪过一抹极快的压抑,不过,面上却乖巧的点头,“嗯,皇帝舅舅你放心,笑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帝闻言,面上更为满意,颔了颔首之后,一指跪着的牛二等人,沉声道:“等下,让他们重新描述,而笑笑你,就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