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午门前。
看着程顺顺利带走定北王楚文晟后,李相高悬的心才算落了下来,可是,才落了一半,突然又想到另一件更重要,却因为定北王的意外出现而被他完全拋诸脑后的事!
“该死!”
李相面色倏然一下变了,狠狠的低咒了一句之后,仅是稍微犹豫了的看了一下宫内的方向,便转身大步离开。
纵然他再不相信,他一手养大的女儿会是蕊儿口中那般凶残到令人发指的模样,但是,细细联想过往的一切,尤其是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丫鬟,他就忍不住的心生一股直窜四肢百骸的冰冷和不安。
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付出了这么多,甚至连……
想到什么,李相心口一窒,脸色微微发白,眼神中溢出一抹深深的哀伤。
深深的呼吸了几次之后,李相眸中闪过一丝坚定。
不管是不是被冤枉,琳儿她,都绝对不能出事!
不远处的张立,见李相居然违背旨意离开了,一怔之后,不由蹙起眉头。
想了想之后,吩咐身边的侍卫,“速去禀报皇上,就说,就说张庭张统领,就说,就说丞相大人没有进宫,反而急匆匆的离开了。”
那侍卫闻言摸了摸鼻子,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歪着头问:“头儿,丞相大人走就走了,反正咱们也管不着不是?要知道,这如今的相府啊,可是不太平呢。”
说完,不待自家头儿有所回应,便又接着开口,并且,语气中还带了几分明显的不满,“再说了,即便是要通知什么,为何不直接跟皇上禀报啊,为何非要报给那张庭啊?”
虽说他也不大明白,为何太后娘娘非要大材小用的让头儿这个堂堂禁军首领在此守门,但是,从军衔和身份来说,他家头儿怎么着也不比张庭那个御林军统领差到哪里去吧。
如此,何必又白白的把这么一个如果当真是美事一桩的消息透露给那张庭?
张立闻言,立刻沉下脸,呵斥道:“浑说什么,让你去你就去,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那侍卫没想一番好心反倒被骂,不由郁闷而委屈的鼓了鼓脸,转身小跑着离去。
哼,好心当驴肝肺,当心哪天真被张庭那个被亲爹赶出去的野小子骑到了头顶上,那可别怪他到时候看笑话!
侍卫的一脸阴森和暗骂,张立自然是不知道的。
可是,看着那侍卫转过身离开之后,他却面色黯然的叹了口气。
定国公府,虽然说是太后的母族,可是,太后毕竟已经退出了权力的漩涡,包括他们国公府,之前入仕的一些,除了远离京城的一些,其他的,也已经渐渐的退出庙堂。
所有人都赞美太后英明,以为这些都是太后的意思,虽然失却了一些权力和荣华,可是,却保住了国公府满门。
然而,事实上,谁又能知道,其实,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太后的无奈之举啊。
从爷爷那一辈开始,国公府便开始入不敷出,能够撑到现在,完全是入宫为妃的太后姑祖母撑着。
如今,依然。
可是,几十年的经营和努力,却非但没有把国公府入不敷出的局面扭转,反而几乎把太后都要拖垮。
尤其是近些年,他们这些子孙后辈也是越来越不争气,甚至连续五次的科举,他们国公府加上旁支,数十名子弟,竟是无一人考入前一百名之列。
便是他张立,也不过是因为偶然的机遇拜得名师,才得了一身还算拿得出手的武艺,故而,才得了这禁军统领之位。
既是没有能撑起国公府的出彩后辈,太后又能如何?
不过,太后虽然从未言明过,但是,他又如何不知,便是他这个统领之位也不过是皇上对太后以及他们国公府的安抚罢了。
想到这里,张立扯起一抹苦笑,禁军统领,名头好听,可是,有哪个禁军统领是如他这般,徒有名头,却无半丝实权?
那周默的话,虽然有刻意挑拨的意思,可是,说的又何尝不在理?
他也想,也想抓住这次是福也可能是祸的机会,可是,他赌不起,承担着整个国公府包括太后所有期望的他,赌不起!
进了宫内后,周默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就向金銮殿的防线赶去。
作为御林军统领,而且又深得皇上宠信的张庭,他此时应该就在皇上身边,随时待命。
周默的想法不错,因为没有过多久,他便迎面碰到带着一队御林军急匆匆的向这边赶来的张庭。
周默眼睛一亮,离开挥着手大声的迎过去,“张统领,张统领!”
张庭看着他,皱了皱眉道:“你是周默吧,你若是有什么事的话,回头再说吧,因为我现在需要为皇上急办一件差事。”说完,张庭就脚步未停的与之错身离开了。
在听到张庭准确无误的唤他名字时,周默明显一怔。
虽说他心里很是看不上张庭这个亲爹赶出去的野小子,但是,已经贵为御林军统领的他能够叫出他这个小喽啰的名字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一颗心竟然激动的无以复加。
可是,激动过后,突然又意识到张庭说了什么之后,又急急的回头追上去道:“张统领,张统领请你留步,留步!”
张庭蹙眉,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耐和怒意,回头道:“周默,无论什么事,你都等我回来再说吧,现在,皇上要见丞相大人,我必须尽快找到他,没时间在这耽……”
“丞相大人他离开了!”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