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虽然不明,为何那蕊儿明明已经陷入崩溃,却为何在她只说了几句话后,就奇迹般的稳定下来,但是,心中却明白,常笑郡主她,所做的定然不止方才那几句话。
他一直紧紧的看着楚雨笑,故而,在楚雨笑失去意识倒地的瞬间,便反应过来,惊叫一声,第一时间冲过去。
然而,就在他将要碰触到楚雨笑时,却被一道如疾风般的白色身影越过了去,并且在他之前接住了楚雨笑,并喂给她一颗药丸。
长青微微一愣,可是待看清来人时,却是面色豁然一喜,激动的叫了一声,“主子!”
来人没有看他,如芝兰玉树般的面容微微垂着,漆黑如墨的眼睛紧张而专注的盯着怀中苍白的小人儿,双唇紧抿,如画般的眉宇,轻轻蹙紧。
仿佛,他所有的情绪都围绕着怀中小人儿而牵动。
皇帝见到这边的情况,也疾步追过来,虽然看到宴臻有少许的惊讶,但是更多的情绪还是围绕在他怀中昏迷着的楚雨笑身上,“宴……世子,她情况如何?”
宴臻没有说话,轻柔却有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儿,双目一动不动。
见对方居然不搭理他,皇帝的脸色有些难堪,想要动口呵斥,可是看到他怀中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楚雨笑时,所有的气又都全消了,尽数化为担忧。
转身扫视一圈,在看到仍旧拉着缎带的张庭时,脸色黑了黑,抬手一指,怒声道:“混账,还不给朕放开!”
张庭脸色一惊,立刻松开手,并且跪到地上道:“皇上息怒!”
张庭此时除了委屈二字之外,他还真想不到其它。
皇上显然是生气了,可是之前那姚颖儿吩咐他的时候,也没见皇上有半分不满之色啊。
唉,还真是……
见张庭跪在地上,一脸认罪样,皇帝直感觉额头青筋直跳,抬脚就踢过去,“没眼色的东西,看不到常笑郡主昏迷了吗,还不赶紧给朕把所有太医都找过来!”
张庭蓦然一愣,皇上如此动怒,竟是为了常笑郡主,而非是那怀了龙种的欣贵人?
目光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欣贵人,只见她微微垂着头,脸色苍白,神色恍惚,那种态势,仿若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无法入其眼似的。
“张庭!”
见眼前往日里还算机警的人,此时竟然一而再的在关键时候发冷发呆,皇帝气得脸色铁青,忍不住的爆吼一句。
张庭陡然一震,继而极快的爬起身,飞身离开,边走边道:“皇上息怒,卑职立刻前去太医院!”
背转身离开的张庭,如辰星般的眼眸闪过一抹沉思,都言皇上最是宠爱怀了龙胎的欣贵人,毕竟,后宫已经有多年未添皇嗣了,欣贵人被宠理所当然。
只是没想到,在常笑郡主跟前,原来,她也不过如是。
想到这里,张庭微微眯起眼,今日一过,怕是常笑郡主的势起已然无人能阻!
见张庭飞身离开,皇帝的脸色才微有好转,扫了一眼垂头不语的欣贵人,目光在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上稍稍停留了一下,流露出一丝为不可见的杀意。
冷光这个人虽然骨头硬的惊人,可是纵然再强硬的人,在遇到女人和情之一字时,在有些事情上也会变的怯懦。
比如蓝云儿,便是死了,只要他想,只要那冷光在意,他便也能从其嘴里敲出想要的信息。
就比如方才,他只说要把蓝云儿碎尸万段,那冷光便慌了神色,不待他审问,便主动招出许多事。
比如,人的确不是蓝云儿杀的,而是他冷光。
那些女孩子,也全是他玩弄之后杀的,蓝云儿她,只是因为太爱他,所以,才认下所有罪,甘愿一死,只为保他一命。
至于为什么要杀那谷悠悠,不是如蓝云儿所说那般为了报仇,而是,只为了嫁祸和除去笑儿。
至于除去笑儿的原因,皇帝想至此,面色有些复杂。
他不知道能够冷光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可是无疑,他的话伤到了他。
他的妃子背着他与其他男人有染,而他最疼爱的笑儿居然也是知道的,甚至还答应帮她除去那个野男人。
只是不想,笑笑违背信约,没有做到,这才招致了杀身之祸。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皇帝愤怒的同时,也有些茫然。
他敲出了想要的东西,可是,却没想到也敲出了另一件让他羞耻难堪,也让他心酸心伤的丑事。
半晌,皇帝移开视线,转而看向宴臻怀中的楚雨笑,脸色再次变得担忧。
不说方才那些事的真假,单说如今,笑笑,她还这么小一点,为何却要遭受这接二连三的磨难。
尤其是,为何有那么多的人要为难她?
想到这里,皇帝忍不住扫视全场的人,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夹杂着深深压抑的狂风暴雨。
被他看到的人,皆是忍不住缩了缩脑袋,蜷起身子。
皇上不高兴了,这是他们第一时间就可以清晰感觉到的事情。
若是之前,面对皇上的暴怒,他们还会以为皇上是想要包庇常笑郡主这个凶手,可是现在,不管凶手是那死了的南疆女子蓝云儿,还是相府的琳郡主,或者是还另有其人。
但是,无论是谁,很显然,那个人都都绝对不可能是常笑郡主。
换句话说,他们数万人聚在这里,以死相逼,让皇上不得不忍痛下旨,斩杀常笑郡主,当时觉得是理直气壮,现在却觉得,根本就是犹如跳梁小丑,自取其辱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