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情况李新早已司空见惯,他歪头看了眼店长,发现对方没有准备说话的意思,便耸耸肩用流利的伦敦腔道:“虽然从小就是在伦敦长大,但不否认我的祖先确实是来自东方的龙之国度。”
听到李新的解释,中年人的眉头稍稍舒展,露出一个算不上友善的笑容道:“相信你一定理解现在的环境,大不列颠的海军正在新大陆跟龙之国度展开一场战争,在这里见到一个东方人自然会感到诧异。”
“当然,完全可以理解。”李新露出一个笑容,来自血统的不能磨灭的痕迹让他跟了解到自己的根基究竟在哪里,但是类似于这种对东方人的敌视和对贫民的不屑他从小见得多了,中年人的态度不仅不差,恰恰在很多不列颠人中他已经表现的相当友善了。
中年人微笑着从怀里拿出一把钥匙,轻轻擦拭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将这把金se钥匙交给李新道:“这是汽车的钥匙,一会你们可以开车钥匙,这可是我专门请人特制的。
特制汽车钥匙,还真是有趣的癖好。李新点点头收起那把jing致的不知材料的汽车钥匙。
汽车的毛病不大,只是蒸汽机轮固有的小问题,李新熟练的打开蒸汽机车的金属外壳,露出里面眼花缭乱又极具序列美感的连锁装置,才刚刚停止运作的活塞上面依然还漂浮着蒸汽,透过朦胧的蒸汽丰富的修理经验让李新立刻发现所谓的问题不过是旋钮松动了。
“这种小毛病真不知道为什么要送来修理。”李新不满的小声嘟囔,机车的修理费不菲,像这种小毛病随便找个有点机械知识的人就可以解决完全没必要专门送到维修店来。
“你说这辆车哪里有问题?”正低头看着那本整天不离身的店长突然出声道,脸上写满了惊讶。
李新歪着嘴没心没肺的笑道:“小毛病,肯定是某个懂点知识的小混蛋跟那位先生捣乱呢,这旋钮明显被人动过手脚。看来他得罪人了。”
“是吗?”店长看似若无其事的走过来围着打开的机车前盖看了看,然后又拿过机车钥匙反复把玩,好半天才在李新不解的眼神中露出一个了然的冷笑“阿新,去换身衣服。”店长一边擦着手上的油渍一边道。
“换衣服?为什么?“李新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因为长时间清洗有些发黄的白se衬衣,蓝se吊带裤。今天才换上的衣服,虽然因为出门时糟糕的天气沾染了一天灰尘,但总的来说还是很干净的。
店长似乎对李新手中的钥匙很关注,轻描淡写道:“如果你想这样去西敏寺教堂,我就不发表任何意见了。当然过去的时候记得亲手把机车钥匙送到威尔斯先生手中。”
“议会广场的西敏寺大教堂?好吧,我马上去换。”李新放下手中的活飞快的跑出去。过了很久李新才回来,手里还提着一件衣服。整理形象换上衣服的李新看起来格外jing神。这身棉质的衬衣绑腿裤这是他唯一的一套正式服装,是去年圣诞节时店长送给他的。李新一直小心翼翼的保管着,除了重要的节i一直没有穿过。
“威尔斯先生在西敏寺教堂做礼拜,现在不要去,两个小时后你直接开车去找他好了。”店长将象征汽车摇轮的钥匙抛到李新手上。
“店长,这种贵重玩意我可没碰过。怎么开啊?”李新无奈的抱怨,更何况开车这种活店长是绝对不会给他多余的补助,还不如在店里呆着呢。
“臭小子,别以为你去格林机械厂偷开车的事情我不知道。”
李新撇撇嘴,就知道自己偷偷跑出去赚外快的事情瞒不住,一定是莫兰那混球告密的,回头再找他算账。
雾都-伦敦是大不列颠的重工业基地,整个不列颠有一半以上的工厂都集中在大伦敦地区。而伦敦的中心则是以议会广场为半径的数十公里的牛顿区,这里有数百年才修建好的教堂,也有整个不列颠最好的学院,各种机械、动力研究所大半也聚集在这里。而与之相对应的,牛顿区随处可见的现代化的摩天大楼则证明了它的繁华。古典而jing致的教堂、宫殿和满是蒸汽管道地粗犷现代气息的摩天楼交织在一起。巨大的形象反差给牛顿区带来一种奇异的不对称美感。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空气中四处弥漫的如雪花般的煤灰。
污浊的空气中煤灰如雪花般飘扬落下,令整个世界看起来都灰蒙蒙的。“到处是令人厌烦的煤灰和铁锈!”李新不满的抱怨。虽然从小在这里长大,但是与周围其他人明显不同的黑se头发黄皮肤,让他从小就受够了这些傲慢人的欺凌。
再繁华的街头也不能掩饰其中的黑暗与狰狞,牛顿区街头衣冠楚楚的绅士们和堆满废弃的杂物堆中颓废坐着衣衫褴褛的儿童同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有贵族曾经提出议案,让这些不体面的贫民禁止进入牛顿区。但遭到了下议院的抵制。由新兴资本贵族们组成的议员群体认为工业革命的巨大成功只存在于上等社会。失去土地的农民们被贵族驱赶到工厂,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就为了挣得几块面包。于是残酷的《财富法案》颁布了,没有比这更令人痛苦的东西了。
伦敦就是这么一个城市,她的最富有者即使维多利亚女皇也无法与他相比。而这个城市的最贫困者为一块黑面包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的父母。财富面前,一切都显得如此真实而无奈。
李新开着这辆凯斯最新款汽车,三米高的车身让视线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