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凌往手上倒了一点儿乳液,轻轻的拍打,透过面前的镜子,看向斜倚在床头,紧皱着眉头发呆的许安澜,“安澜,你说……那童勾陈一和黎锦衣真的……?”
良久,许安澜才淡淡的瞅了沈冰凌一眼,“真的……什么?”
不管那些传言传的多么引人注意,吸人眼球,都是信不得的,他十分了解这其中的夸大和虚假。
……因为这小道消息传的这么猖狂,他也是插了一脚的,别说老爷子倒下的时候童落辰没有插手,他不信,童落辰也不信。
只是现如今他已经是自顾不暇,再加上军政不是一个体系里的,他就是勉强□去也得不了多少好处,他没什么心思管童家的这点儿破事儿。
“童勾陈一真的生命垂危了?那……黎锦衣呢?”
闻言,许安澜又看了沈冰凌两眼,微微的点了点头,起身儿下了床,“安澜,你……去哪儿?”
许安澜停下了脚,朝着沈冰凌安抚的笑了笑,语气带着一贯的漫不经心,“我去书房,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要是晚了,我就在书房睡了,晚安,亲爱的……”
八卦和好奇是人之常情,他没有告诉她这里面的道道儿,也没有人教导她这其中的巧合,她的关心点偏了方向,他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他用十二分的精力应对因为爷爷的日渐虚弱而乱起来的许家,却真的没有心思去教导她这其中的道理了……
“安澜……”沈冰凌的声音极低,带着些委屈和不满,许安澜听见了,微微顿了顿身子,却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仍旧拉开了卧室门儿,一个人去了书房……
沈冰凌一把掷了手中盛着乳液的玻璃瓶,摔到了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儿脆响,就像是现如今她的心情,精致,剔透,却脆弱的一点儿不经摔……
她跟许安澜走到如今的这一步,并不容易。
从她知道了黎锦衣的那一天起,她就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中,不管她是胜利了还是失败了,大家永远看不起她,接受不了她,她就像是一只迷了路的羔羊,无意间闯进了弱肉强食的狼群,她是最精明的羊,却不适应这样的血腥……
她活的分外的努力,她努力的适应,她不过就是想要活下去,好好儿的活下去,又哪里错了?她……没做错,她只是做了所有人都想要做却没有做成的事儿,她是她们的榜样,她要往前走,不能后退一步……
“安澜,我做了一点儿宵夜,你歇一会儿吧,一会儿再忙,也不差这点儿时间了,若是熬坏了身体,就得不偿失了……”
随着书房里低低的应答声儿,沈冰凌推开了房门,端着不大的托盘走了进去,托盘上是她亲手做的宵夜。
她只在身上披了件儿薄薄的晨袍,温温柔柔的看着许安澜,朝着许安澜微笑,“傻瓜,我就是不舍得你这么亲自操劳,这才让你歇着的。放这里吧,我会吃的,快去睡觉吧……”
许安澜伸手抚了抚沈冰凌略微有些冰凉的小脸儿,温柔的笑,却不曾开口留下沈冰凌,仍旧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