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铭再次恢复意识时,只觉得周围一片静悄悄的。
他眯着双眼,待眼睛适应光线后,便全部睁开,观察着四周。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地面上发生漫射,整间屋子都变得亮堂堂的。
他正在一张小床上,屋内空无一人。
他突然感觉一阵口渴,在床头右手边发现了一杯水,便坐起身,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一杯水下去,他整个人满血复活,之前哪哪都难受的身体,现在任何不适都没有了。
一股浓烈的汗腥味传来,他低头一看,身上还是之前的那身衣服。
浑身黏糊糊的,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洗澡。
从床上下来,他开门出来,正准备找个人问问,浴室在哪,迎面便走过来一熟人。
“任记者,你醒啦!”王家豪兴奋的叫了一声,下一秒,他急忙拎着手里的水壶跑过来,道:“你怎么下床了,快回去躺着。”
任铭不说话,后退两步,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深深的鞠了一躬。
“哎。”王家豪把水壶一放,赶紧扶他,“你这是干嘛。”
然而他扶了两下,却没扶动,他急了,“你快起来啊任记者。”
过了大约五秒,任铭直起身子,郑重道:“你救了我两次,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是我应该的,谢谢你。”
闻言,王家豪有些不好意思,高原红的脸蛋变得更红了。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当面说“是我的救命恩人”,这种感觉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心情却极为愉悦。
他感觉,自己和那个“偶像”哥哥的距离,又拉进了。
看着眼前的任铭,他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给我鞠躬的。”
任铭不说话,什么举手之劳,巡逻路有多难走自己可是深有体会的,那么艰险的路,就算轻装上阵也可能有生命危险,更不要说再背一个人了。
这回的人情,算是欠大了,这可不是简单的送点礼物或者塞笔钱,就能还清的恩情。
“家豪,你有什么愿望没完成的吗?”任铭问道,他想做次圣诞老爷爷。
“愿望?”
“嗯。”
“我想想啊。”王家豪思考了一阵,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边境永安,战友们每次巡逻,都能平安返回。”
他的这个愿望,直接把任铭难住了,这简直和世界和平异曲同工啊,这不是某个人能实现的,“除了这个,你还有其他愿望吗?”
王家豪道:“希望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你就没有关于自己的愿望吗?”
“自己的啊……”王家豪放空了一阵,突然看了任铭一眼,扭捏道:“我想再玩一次无人机。”
“就这个?”任铭反问道,这个愿望也太简单了。
王家豪:“嗯,就这个。”
任铭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
两天后的傍晚。
在任铭望眼欲穿的等待下,巡逻小队终于回来了。
除了把任铭背回来的两人外,十八人一人不少,全都安全返回。
只不过他们的状态不是很好。
衣服已经脏的不像样了,有几个还负轻伤,而最严重的,是张班长。
离别前,他还好好的,但回来时,他却是被抬回来的。
不断的穿越冰河,把他腿冻的已经走不了路了,膝关节肿的像馒头一样。他的兵都心疼的快哭了,他本人却像没事人一样,反过来安慰这些孩子。
见到任铭,他笑着递过来一个背包,“里面是你要的,幸不辱命。”
任铭没想到,他都这样了,还记得自己让他拍摄的事情,他接过背包,“张班长,别管这个了,还是先接受治疗吧,您的腿拖不得了。”
经过医生的治疗,张班长能正常走路了,但医生也向他发出了警告,如果不休养,还要参加巡逻任务的话,怕是用不了多久,双腿就可能保不住了。
张班长只是一句淡淡的“知道了”,并没有多说。
而这一切,都被任铭忠实的用镜头记录了下来。
然后,他做了一件这两天一直都想做的事——骗着张班长,把掺有恢复药剂的水喝了下去。
用不了多久,张班长就能恢复如初了吧。
……
巡逻队伍归来了,也意味着任铭要走了。
今天是周三,而周五,就是给节目组交视频的日子了。
今晚,是他在哨所的最后一晚。
连长王宜鑫特地暂停了训练,为他举行欢送晚会。
来时列队欢迎,走时晚会欢送,虽然这个地方常年积雪,但却成了他心底最温暖的一个地方。
因为是临时决定,因此晚会办的非常简陋,和他参与录制过的晚会完全没得比,但他却玩的很开心。
他甚至久违的唱起了歌。
而他这一开嗓,直接惊艳全场。
之前,大家对他的印象,是一个长相帅气的记者,而今晚过后,又多了个定语,歌唱水平不亚于专业歌手的帅气记者。
……
次日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
边防33连全连站在大院门口,目送一辆军用吉普的离开。
王家豪手里拿着一架无人机,那是任铭送他的礼物,价值好几万。
他却不清楚,还以为是两三千的便宜货,推辞了一番,还是在任铭的坚持中收下了。
车内。
任铭坐在后排,透过后车窗,看着战士们,以及红墙上“忠诚守边防”的远离,直到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