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朝11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刚立了冬,从天而降的大雪,纷纷扬扬,持续了整整两天
两夜,整座京城被一片银色笼罩,这种时节,真不是出门的好时节。不说大家女眷,就算是得脸的奴才也是舒舒服服地在自己的屋子里等着小丫头们侍候,哪里还会冒着冰天雪地的寒意四处活动?
皇城北面的街道上,冷清并无人影,整条街道从南到北,贯穿东西,集聚了大庆朝最为尊贵的诸位王府,国公府,因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也封住了爱热闹的各家王妃夫人小姐们的脚步。
按往年的惯例,这种天气,一般不会有人登门的,除非有重要的大事发生。
但今年似乎不一样了,冰天雪地的街头,到处可见轱辘的车轮辗动,稍微有头脸的人都知道,今年的皇城,要变天了。
“皇上,真下定决心要削番?”温暖如春的隆仙居,因紧闭门窗,又烧着地龙,屋内还搁置着银丝炭火,屋子里温暖如春,只着一件薄薄的素花夹稠棉袄的如情一边替李骁穿上外出的紫貂氅,一边蹙起眉头,低声细问。
李骁伸展着双手,让娇小的妻子服侍他更衣,眉宇间尽是一派的淡漠,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讽笑,“谁说要削番来着?休要听别人乱讲。”
“这阵子,那些平时候不怎么见面的婶娘弟妹们都一股脑儿的拄我这儿跑。”美其名曰,是来看望她们这个侄媳妇及侄孙子,大家虽都在京城,但平时都不怎么见面,亲戚情份没的生分了云云。
李骁似笑非笑地望着小妻子,“这时候他们倒惦记起你这个侄儿媳妇了?”
如情无耐道:“你我成亲已三载,可王爷至今仍未让任何侧妃偏妃进门,婶婶们,还有嫂子弟妹们,可是来向我取经呢。”
如情半开玩笑半是揄揶地瞅着李骁越发成熟的脸,今年李骁才过完而立之年的生辰,也学起其他男人蓄起胡子来,这让如情很是不习惯。虽然只有上唇蓄了些胡子,下颌刮得干净,可平时候干干净净的一张脸陡然长出寸长的胡子,还真让她不习惯。
李骁伸出因长期练剑而生出厚茧的手轻轻捏了她的脸,哂笑:“那你有传授他们驯夫之术没?”
“有呀。勤勤恳恳,操持家务,在外举止得体,在内贤惠有佳。上要服侍公婆,下要善待庶子女,左要端庄谦容,右要进退得宜……”在男人越发讥笑的眸光下,声音渐渐变了样,如情扬着一脸媚劲儿往他怀里钻,细白的手儿环上他结实的腰围,“其实,真正的驭夫之术再是简单不过了,把你榨得干干的,看你还往妾室屋子里跑。”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在妻妾成群的年代,也是拴不住他的下半身的,唯一的办法便是榨干他,在厅堂上是贵妇,在卧房里便要当dàng_fù,真正完美的婚姻,还真离不开完美的“性”福生活。夫妻水乳ian融了,她再贴心些,贤慧些,但凡被喂得饱饱的又有点良心的男人,哪还会去吃外食?
尤其这些年来,如情还向他灌输了不少身为男人的担当与责任,也把他夸上了天,他若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又怎生对得起自己曾经放出去的诺言,及如情时常拿祟拜温暖的目光看他?
李骁陡然放声大笑,一边捏着如情粉白的脸蛋,一边笑道:“娘子倒是拿捏了为夫的七寸。”
“什么七寸不七寸的,最主要的还是王爷有担当,懂得替妾身着想。”如情一个高帽子又自然而然地戴了出去。
李骁捏她的鼻子,“就爱拿好话哄我。”
如情替他整理领品,替他拴上粗绒毛边的系带,轻声道:“时辰不早了,王爷早去早回吧。”
李骁点头,望着如情仍是粉嫩如婴儿般的脸蛋,双手又情不自禁地痒了起来,轻轻捏着她的脸蛋儿,“京城天气寒冷,瞧你都成猫冬了,改明儿向皇上告个假,带你去江南玩上一圈再回来,可好?”
如情一脸欣喜,“真的可以吗?”
“那当然。”李骁含笑点头,这阵子外头下雪,京城里事儿繁多,再来最近上门作客的人实在太多,估计如情接待这些人也接待的腻了,索性全家人离开京城,等来年开了春再回来。
如情这阵子确实受着诸多窝囊气,至从外头传言新任大学士柳进宗向皇帝递折子称京中权贵圈占民田之例越发增多,老百姓流离所失,进而激发民愤,请皇帝下旨重处这些权贵世家。而爱民如子的皇帝也让锦衣卫出动查处了一番,却被查出圈占民田的大多是各宗亲郡王,皇帝着实震怒,问责申饬了几个出头鸟,但得出的理由却又无比委屈,京中地面原本还是较宽的,但皇城北面却密密麻麻地住轧着功勋爵臣,一个萝卜一个坑地占据着京中最要好的位置。而之后被封爵位的亲王王府却反而不及那些国公府,侯府的府邸。再来亲室亲王又要娶妻生子,开枝散叶,嫡子庶子一大堆,到了年纪又是新一轮的娶妻生子,这房子便渐渐不够住了,便只有往外扩展的份。圈禁民田,也只是下下之策是也。
皇帝也觉得很有道理,沉吟了数日,陡然下旨,京中地界越发狭窄,但老百姓乃国之根本,不能因为房子不够住就侵占老百姓良田,但宗亲王室却是大庆朝之柱石,老百姓要顾,宗室亲王也要顾,是以,只能让部份宗室亲王迁出京城,另划封地,单造府邸。以缓京中土地紧张之忧。
消息传出后,文武大臣无不振奋,那些顶着亲王之份位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