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虽然立功心切,想要拿下汝南。
但是他也清楚,主公让他在这里,攻城是次要的,最主要的任务还是保证粮道畅通。
可是如今他被地方骑兵给拖住,任运粮军暴露在雷薄攻击之下,若是粮草被毁……
于禁都不敢想,发生这样的事会引起多大的连锁反应,毕竟平舆前线粮草已经被毁掉了一部分,正等着这批粮草补充呢。
想到此处,于禁不免冷汗直流,面对又一次逃跑的袁军骑兵气血上涌,大吼一声道:“步卒原地待命,骑兵随我来!”
他手下多是步卒,骑兵不过二十来人,而对面的袁军至少也有三百骑。
他已经看出来了,袁军这三百骑就是要拖住他,给雷薄赢取时间,如果任由对方在这里拉锯下去,磨蹭到天黑也还是这么个状况。
于禁已经急红了眼,挥舞着长枪率领这二十来人紧紧的向袁军追了过去,不彻底消灭这支骑兵,他们还会杀回来。
可是这支骑兵跑的也是干脆,虽然十倍于曹军,但是依然没有回身一博的意愿。
三百骑被于禁率领的二十骑愣是追出了四五十里,于禁心中实在记挂着运粮队,不得不停止追击,率军折返了回来。
固然如此,经过这数番折腾,早已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
大概那袁军骑兵觉得拖住曹军的任务已经完成,倒也没有再一次杀过来。
于禁心里已经冰凉了,这么长时间过去,雷薄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那运粮车……恐怕灰都凉了。
这下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准备看那新封关内侯笑话呢,结果丑-竟-己。
主公再是宽宏大量恐怕也不会轻饶。
他怀着沉痛的心情,硬着头皮带领一帮军兵缓缓向城西运粮军的方向移动。
可是待走近,却没有发现空中烟雾,他的心里更是悲凉,莫不是真的灰都凉了?
一直走到官道上,于禁惊奇的发现,竟然连灰都没有。
他不禁疑惑了,难道粮食被袁军抢走了?
可是袁军不至于连曹军军兵都被抢走吧,又不是大姑娘。
这时候突然有斥候骑马过来,问道:“前面可是于将军?奉丁令君之命,请于将军进城?”
“丁令君?进城?”
于禁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下子愣在那里,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嗓子发干似的。
“丁令君进城了?那粮车呢?”于禁试探着问道。
“自然也进城了,”斥候回答。
“城内袁军呢?”于禁瞪大眼珠子问道。
“一个被杀,另一个献城投降。”
“呼——”
于禁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粮食没丢就好,虽然自己犯了弥天大错,好在结果并没有多坏,那么所受的惩罚就不会太重。
虽然他不知道丁辰用运粮军是怎么拿下的汝阳城,但是他心里自然而然对丁辰充满着感激。
就好像他犯下了大错,可是对方给他弥补了一样。
回想起当初那狭隘的想法,还准备以粮草为诱饵,顺便看对方的笑话,于禁心里感到一阵羞愧,臊眉耷眼的率领军兵进城。
……
此时丁辰正坐在汝阳城将军府内盘点收获。
城内袁军加起来总计有三千余人,还有当初从陈国抢来的部分粮草与布帛,钱也有少许。
这些丁辰全都下令封存起来,派兵驻守着,等待上报之后派文官过来接收。
汝阳人口密集,只城内就有两千余户,万口人以上,这些自然也都划归了曹氏。
丁辰虽然不是社会学家,但也清楚,其实现在诸侯割据,抢地盘重要,抢人口更重要。
毕竟人口是劳动力,是兵源所在,有了人才有了一切。
可是有了人,还要能养活他们,让他们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不能逼他们卖儿卖女。
等到老百姓卖无可卖的时候,就只能卖命了。
不过丁辰知道,自从曹氏开始在许县屯田之后,百姓只能是生产力,能为曹军贡献源源不断的军粮与青壮,绝不是累赘。
这时候赵云走了进来道:“主公,一个叫于禁的求见。”
赵云属于谦逊大度之人,从不骄傲自满,可谓上马能杀敌,下马变侍从。
“让他进来吧,”丁辰平淡的道。
于禁迈步进来,搓着手干笑两声道:“哈哈,这事儿闹得您看看,没想到来迟了,幸好您有本事,竟然拿下了汝阳……”
“够了!”
丁辰一改平常的和气,冷声打断,厉声道:“你驻守于此,本为确保运粮畅通,可是你为何不在官道驻扎,却跑到城东?
若军粮万一有失,你担得起这责任么?”
于禁本以为打着哈哈能糊弄过去,没想到当面就受到疾风暴雨般的指责,而且这指责他还没法分辩什么,只好低头道:“我知错了,愿上书向曹司空请罪。”
丁辰也就是敲打敲打他,省的这人觉得自己好欺负,见对方服软了,语气稍稍缓和道:“幸亏没有酿成大错,这降军以及汝阳城,就交给将军了,我等在此修整之后还要立即启程。”
“多谢丁令君提携,”于禁心里一阵暖流流过。
接收叛军有相当于跟着立下了一小功,这次大概可以功过相抵了。
他思忖着,看来这少年虽然年轻,但是做事却大气的很,自己没能及时来救,该骂就骂,但是却也没有揪着不放,转手又赠以功劳让自己脱罪。
这人在曹氏一帮贵戚子弟里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