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父亲在自己面前人头落地,对一个孩子来说,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而且,临死前,还死死地盯着自己看!
但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二胖自己忍住了,他居然一声都没有叫出来。更加让人不解的是,二胖也没有哭。
老爷子看自己的儿子已经亡命刀下,哪里还能够淡定?就一下子奋力跳起,想要和郭二等一帮人等拼死个儿。可是刚一站起来,就听“噗嗤”一声,一道明晃晃的白刃已经扎入自己体内。
这一次,倒不是刚刚那个杀二胖父亲的人下的手,而是郭二本人。
可是这一刀扎下去,郭二也傻了眼了,立刻就呆立在当场。因为他自己没有想到自己会痛下杀手,会杀人灭口。他本来的打算是,来到二胖家以连吓带骗的手段恐吓一下就行,把钱财劫了就走人了事儿。
可是,事态的发展却完全出乎郭二的意料,事情的严重程度完全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那个率先杀人的歹徒,是个杀人如麻的恶徒,更是个穷凶极恶的人。他一下子把二胖的父亲给杀了,这让郭二脑子一下子就懵了。
就在这个时候,二胖的爷爷誓死反抗,这才酿成了刚刚的惨剧……
郭二见事态严重,立刻纠集人马赶紧撤离。没想到那个恶徒一把拉住郭二,有些不死心地说:“这么就走了?就这样空手而回?人都杀了,不如就端了他家的老窝,然后一把火给他烧了不就得了?”
就在这时,听得远处一阵狗叫声、脚步声由远及近。看样子,是冲着这里来的。众人都是一阵惊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郭二听到动静也连连摇头,他平时最多也就是个市井恶霸,哪里干过杀人放火的勾当?他连忙对那个人说:“我们已经犯下两条人命,再不赶紧离开,恐怕就来不及了。你也知道。做了这种事,争取一切可以走脱的时间是最重要的!”
“快撤!”郭二连忙对手下几个人吩咐道,然后几个人鱼贯而出。当行至半路一个岔路口是,他扭头又对大伙儿说:“兄弟们。我们几个人今天这事做的有点儿过。从此我们就先各自行动吧,等过了这个风头,大家再一起发财。”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择路而逃。几个本来想发一笔横财的匪徒,就此分道扬镳。作鸟兽散。
原以为事情就此结束,可是后来发生了更加可怕的事情:
二胖见自己的父亲被砍头之后,一直精神恍惚,没能从刚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里走出来。还是一言不发地,呆立在当场,不哭、不喊、不闹。这似乎也太不正常了,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应有的反应。
突然,二胖听到庭院里似乎有shen吟声!听那声音,应该是他爷爷发出的。二胖这才如梦初醒,立刻跑到他的爷爷那里去。
当二胖来到爷爷的面前时。不禁又是一愣:爷爷倒在血泊当中,胸口还插着一把刀!按说,要是一般的孩子见到这一幕,都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可是,二胖却没有那么激烈的反应。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小时候经常和纸扎人接触,练出的胆量?
没做多想,二胖立刻想去扶爷爷起来。可是越是这样折腾,就越是牵动老爷子胸口插着的匕首,老爷子就越是疼的龇牙咧嘴的。最后不得已,老爷子连忙让孙子二胖停下来。见此场景。二胖当然是不忍心再折腾他爷爷。见老爷子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 二胖就连忙俯下身去,听着老爷子对自己吩咐如此如此……
老爷子临终前,好不容易将自己想要讲的话讲完了。终于是了了自己的一桩心愿。这才闭目而去、气绝身亡,从此撒手人寰。
至此,二胖依然没有掉下一滴眼泪,似乎死掉的两个人就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似的。可是,他并没有就此离去,或者是干些什么。只是默默地将身首异处的父亲和闭目而亡的爷爷拖到一起。紧紧地抱住他们,一声不吭坐在那里。
直到刚刚传出的那阵脚步声和狗叫声接近,事情才得以知晓。原来,是二胖的二叔来这里借一点儿制作纸扎的材料。可是,刚一进门,就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连忙把二胖拖开,询问他具体情况。
还好,二胖当时的神智还是清醒的,将事情的大概经过跟他二叔讲了一遍。自此,二胖打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号之后,二叔情绪才逐渐地平稳下来。好在二胖的二叔是个主事的人,虽然“杀父、杀兄之仇不共戴天”,但是丧礼还是得办的。于是,就赶紧一边张罗后事,一边报警,并私底下安排人去缉拿郭二等人。
其实,二胖并不认识郭二。但是,他清楚地记住了他们的样子。二叔根据二胖描述的这几个人的体貌特征,一下子就知道是这伙人干的了。
二叔为二胖处事能够如此冷静而感到骄傲,可是,回头一想又不觉隐隐担忧:这符合一般小孩子的性格,亲人死了,不哭不闹也太不正常了!要是年纪,二胖早已达到记事儿、懂事儿的年纪。看到侄儿如此反应,二叔不免有一种隐隐的担忧。
无论二叔再问什么、再说什么,二胖都不再说多说一句话,多吐一个字。
二叔心想:也难怪,这事儿无论换了谁、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会受不了的,更别说是一个少不更事的青少年身上。可能,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一点儿。
见二胖一言不发,二叔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由他去了。一番好言安慰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