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春林拍了拍山民的肩膀,也离开了,只留下那个山民在那里痛苦哀嚎。
张瑛见状,叫过常舒鑫:“这边没事了,你现在赶紧带人赶回去,这边有我和一团尖刀连三排弟兄帮忙守着,哪怕他们插上翅膀也飞不过来”
常舒鑫带人走了,张瑛嘱咐派个人去把山民解救出来,这才回过头,笑着跟身边一脸紧张的男子说道:“老乡,这回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告诉我这儿还有一条路,我们就危险了”
对于张瑛的感谢,男人嘿嘿笑着,挠了挠头:“没什么啊,早上的时候,你给了家里好几块大饼,我家那小子和他妹妹吃得可欢了”
张瑛不由莞尔,想了想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五块大洋,一把塞到男人的手里,笑着说:“你家那小子挺机灵的,这些钱你拿回去给他们买些好吃的吧
“这……这怎么能行?”男人连忙推辞。
张瑛一把将银元塞到他手里,一脸认真地说:“大哥,收下吧你帮我们堵住了一个很大的纰漏,避免了我们蒙受不必要的损失,对我们有大功,这点儿钱算得了什么,说不定接下来我们还要继续麻烦你呢”
“那好吧”
男人看着张瑛诚恳的样子,摇摇头,总算是被说服了。
等常舒鑫带着预备队赶回主峰阵地的时候,这边正好到了关键时刻,红方已经突破第一道阵地,正在向第二道防线挺进。
随着“滴滴答”的冲锋号声嘹亮响起,蓝方一下子加入了一个营的生力军,数目不菲的冲锋枪、轻机枪对着红方许多中弹后耍赖死战不退的官兵一通猛射,子弹如同狂风骤雨般泼了出去。
到了这个地步,红方官兵也心怯了,虽然演习子弹不致命,但是在四五十米的距离上,打在身上非常痛,而且还有几人被打到眼睛,捂着脸在地上滚来滚去,看样子眼珠子都被打爆了。
二团三个营官兵越打越猛,这时候山顶迫击炮阵地响起了隆隆的炮声,随着山下白灰翻飞,一轮阻断炮击下来,红方被判出局的人迅速增加,甚至有人为了躲避子弹,从山腰上跌倒,像滚石一样直接向着山脚滑落。
兵败如山倒,这一通猛烈打击下来,红方官兵“伤亡”惨重,剩下的人再也不敢拼命了,慌忙退出战壕,如退潮般缩回山下的垄丘后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见着突袭就这样失败了。
碗青山顶的红方临时观察所内,冯圣法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颓然地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脸上一片苦涩。
按照蓝方的火力配置,不是演习而是真枪实弹作战的话,前出进攻的四个营官兵恐怕早就伤亡大半了,即便是现在,再而衰三而竭、又累又饿的红方官兵已经毫无战力可言,再强行进攻殊为不智。
冯圣法一声叹息,转过身征询特务团长石祖德、警卫团长柳元麟的意见,随后对一众将校道:
“从敌人回援的部队看,我们用于偷袭的偏师应该是失败了从昨天清晨六点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十多个小时,将士们又累又饿,士气低落,攻取莲花山高地的可能性已经不存在撤出战斗吧,我们只需牢牢守住六都溪小华山至碗青山一线,等到后续部队到达即可。”
委员长卫队和军事丨委员会直属特务团、警卫团的将校们都丧失了进取的勇气,谁也没有对此提出异议,更没有人指出红方的防守存在巨大的漏洞——在碗青山以南地区,门户洞开,红方部队可以自由出入,直接威胁红方的后勤和补给线。
演习的天平,不知不觉中向着蓝方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