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准确地说,在场几人,除了云帆以外,钟老头老道士等皆可以将入体的酒意轻松的排出来,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小技巧。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喝酒只是为了图一时的快乐,享受醉酒的过程,如果凭着本能或是有意的去边喝边排酒来,大概世间上是没有能让他们醉倒的烈酒存在的,因为可致人醉倒的酒jing都被排出来了,如喝水一般,能醉得起吗?自然,比起两个老头,老道士的两个徒弟虽差得远,使出手段来,也能排出酒水。
喝酒是一件有趣之事,醉酒更是如此。听到云帆拒绝的理由,老头子也不再劝,他感觉自己有好一阵子没有高歌了,于是站了起来,踱了两步,歌出声来。
“将进酒……”是为老调重弹,在云帆听来,味道却已不一样。此一时彼一时,因时移地转,他今天选择送出些掌声,而未加进去,共歌此曲,因为老道士也跟着站了起来,与老头子一唱一和。歌声起,老头子豪迈有力;歌声再起,老道士清逸出尘。田鹏飞及胡铨亦不自觉的学习云帆,跟着歌声的拍子,给出伴奏般的拍掌声,一时让云帆生出这样的感觉来,似乎歌声中的少年,便是自己,自家重新历经一番从长安到金陵,再到宁城而入花山,醉卧高歌,清淡平实,不一而足。云帆想到了郁达夫那首《钓台题壁》,其中的“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不正是自长安游到金陵之后,少年而至青年之疏狂写照吗?此间自己是一个少年,此间歌中那人已不是那个少年。
这一晚钟老头尽兴,老道士也尽兴。云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了下来。他兴奋的而又是轻飘飘的回到这里,是在酒席散了,于屋子内再坐一会,随意说说话后,便各回各房间的。钟老头和老道士今晚要抵足而卧,他们挥手叫云帆等人回到自己的住处去,乘着酒意,两个老头子要谈一谈他们的正事了。云帆虽也关心炼丹之事,但他不能掺和进去,他只能做一个旁观者,因为帮不上什么忙,安静的呆在一边是最好的选择。
老道士的屋子内,钟老头开口问道:“老杜,这一次你有几分信心?反正老头我全力而为,在旁边接应着,主要是看你的。”
老道士回道:“这一次成功的几率很大。其实许多的情况跟失败过的十八次都差不多,我有这种感觉,除了信心以外,还有莫名的直觉,以为这一次应该是最后一次了,我们肯定会成功的。”顿了顿,他继续道:“听上去好像很矛盾,不过我们修道之人,不正是在矛盾之中求平衡,求进步吗?所谓直觉,你也应该清楚,是玄妙的东西,难以言传。”
老头子同意道:“嗯,既然如此,我们只需要将心态放平,少几分功利之心,多一分率xing而为,这样就好。”
双方只是提了一句对他们来说重要的事情,便停止不深入去说。说到底,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老道士都尝试了十八次,也失败了十八次,这是第十九次的尝试,如果还患得患失,将此事看得过重,就不是什么好事了。他们也清楚,想得太多,心静不下来,炼丹十有仈jiu是难成的。老道士坐在蒲团上,一呼一吸十分自然,完全不是刚才酒桌之上那副样子,喝酒这个过程他已享受过,回到屋内,微微振振呼吸便将酒意去除,这时的他也是真实的他,率xing而为,本也是他一贯而彻的做法。老头子亦jing神得很,他就坐在老道士对面。灯火之下,如果云帆在此的话,便会发现,此时钟老头与往常的样子一样,没什么变化。
“老不死的,这一次你收了个好徒弟。”老道士忽然笑道。
“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样子,也不算出se。”老头子答道。他与云帆很投缘,尤其是那一次云帆吐血醒来,恢复过后,他的这种感觉越发明显。钟老头传授云帆吐纳之法,并不是马虎或者是莽撞不经考虑的,他观察过云帆,了解其人之秉xing,当然还有他所说的悟xing不错,是综合考虑之后,方作出的决定。老道士的认可很对他的胃口,难得谦虚一次,老头子觉得不算什么事。他向来低调,偶尔出彩,对于寻找一个合自己意的人,传授自己的修炼之法,他抱有可遇不可求之心,所以一直拖到遇上云帆,自己暗地里考察过以后,便立即授教。有此心思的同时,却不怎么满足云帆翻看他这部大字典的要求,是有钟老头自己的考虑的,锻炼云帆的dulixing是其中的一个用意。
老道士开玩笑道:“既然这么普通,想来你老头子是不甚满意的,不如交由老道调教。老道我觉得云帆师侄很不错,成为我第三个入门弟子是绰绰有余的。”
钟老头呵呵一笑,道:“这个就没必要了。虽然云帆这小子缺点很多,不过优势也不少,极适合拜在我的门下。老不死的,你都收了两个徒弟,就不要打他的主意。”
“我不是看你不大乐意的样子,才想为你解忧吗?”
“去你的,老头是谦虚,就算是收了一个好徒弟,也不会得意忘形。好玉要好好的慢慢地打磨,这道理你不懂?”钟老头教训道。
“就听您的,老道不争了,钟师弟。”老道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