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夫早早起来用冷水洗脸,清醒脑袋以后便到了停车处,他要先检查一遍车子,确保车子的完好,没有问题,这样一天的行程才能顺利的开始。车子是雇主的,但不妨碍车夫花费些时间便将其大体结构摸个清楚,这也是一种本领,他吃饭的手艺所在。每一次检查车子,他都有一种面对孩子或者情人的熟悉感亲切感,前者是大多数时候的情况,后者少见,今i这一辆马车便属于后一种。当检查到车子轮轴的钉销位置,也就是车辖时,他发现两边起稳定作用的钉销不翼而飞,他感到奇怪,在地上找了三遍却一无所获后,奇怪变成了不快。昨i晚饭前他已检查过车子是完好无损的,怎么一个晚上的时间便缺失了这两个重要的零件呢,心中不快的同时他的脸上急出汗意来。
车夫找来客栈的常老板,向他求助,这种零件他也没有带着身上,不好临时去做。常老板到车子旁看了看,问过车夫有没有丢失其他财物,车夫只好将问题扩大到云帆钟老头身上,敲开了他们的房间之门。jing神的老头子和打着呵欠的云帆也一脸诧异,他们是没丢失财物的,连带着云帆到赵子芋处一趟,回来发现只是两枚小小的钉销丢失,其余都显正常。为了不耽误客人的行程,常老板立刻着人到附近的修车铺去购买两枚钉销,客人有损失,做老板的自然有责任,常来带着一脸歉意道:“钟老板,还有这位公子,真对不住了,我们工作上有疏漏之处请多多海涵,为表示我的歉意和不安,今i早饭费免除,钉销费用由我来出,不知两位觉得这样安排行不行?”
老头子大度的摆摆手:“常老板,事情不大,没必要这么麻烦,只要不耽误我们的行程,这样就好。”
这时候客栈的一个小厮到了常来跟前,对着常来耳语一番以后,手掌张开,赫然是两枚钉销,看样子却像是泡过水的,不知从何处得来。常来未听完小厮的话,脸se已改,他一巴掌拍着小厮的肩膀上,骂了句“他娘的,看来不好好管教不行!”
常来拱手,腰半弯,对着云帆钟老头再次道歉:“两位客官,钉销找回了,给两位带来不便,在下深表歉意。”他先将原物退还给车夫,好让他将此物安装回去,再转过身拉出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小孩,喝道:“逆子,跪下!”
云帆一脸的不解,不知道客栈老板这是要演哪一出戏,他对着钟老头问道:“老头,这是怎么回事?”
老头子示意他稍安勿躁,指了指他们面前的小孩。小孩约莫五六岁的样子,此时梗着脖子,就是不愿跪下。常来火气上来了,yu上前强行按着他的儿子,说是认个错。做父亲的威严需拿出来,在犯错的时候,儿子势必遵行,服从他的意志。“常乐,你跪不跪?!”
钟老头觉得小题大做了,对常来道:“常老板,小孩子调皮是很正常的,偶尔犯犯小错,无伤大雅,不必太较真。”
常来不同意道:“钟老板,话是这么说,不过他还没能认清自己的错误,拔人钉销不是小事,若不是马老弟负责任,出行之前细细检查一遍,坐在车上的你们的安全就没有保障,这是我儿子犯的错误,不能轻饶。”
听到这里云帆才算是搞清楚,原来是客栈老头的儿子一时调皮,不知天高地厚将自己的马车车辖弄了下来,而且还扔到某个地方去,被客栈里的小厮发现,知道是小孩常乐所为,便有了此时做老子的要做儿子的下跪赔礼道歉这一幕。
“常老板,我看就算了,反正我们也没受到什么损失。下跪就不必啦。”云帆也在一旁劝道。他以为孩童天xing好动,做事情只为图个快乐,而不知后果如何。他也是从孩子里走过来的,小时候像砸人家窗户玻璃,拔人家单车气塞,偷邻居地里的黄瓜这种事情做的不少,事发后曾挨过大人们的骂,叫自家父母领着上门道过歉,赔过礼。长大以后却是遵纪守法,安分守己,回想年少时的种种“坏事”,那只是童真的一种,调皮而已,真不算大错。
云帆的这一句话让常来已到达常乐脑袋上空的手停了下来,他摇摇头,坚持着道:“公子,这小子一向调皮得很,不给他吃点苦头,受点教训是难以记在心上的。”他将手移到常乐的屁股后面,狠狠的来了一巴掌,屁股吃痛,常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火辣辣的痛感真不是他所能忍住不哭叫的。常乐边哭便喊道:“隔壁许大爷他家不是每次来了客人,都吩咐人将车子的钉子拔掉扔到水井里的吗?老爹你每次教训我,说许大爷他好客豪爽,我长大了也要做这样的人,我没有错!”
常来送出一巴掌,心里松了口气,这儿子不肯跪下,让他难堪,给他一巴掌也是要给钟老头他们一个交代,犯错就要付出代价,小孩子也不能例外。听到常乐哭声中的这一句话,他顿时石化了,自己好像是有这么教导过儿子的,但两种客人似乎不一样啊。
赵子芋主仆二人不知何时到了云帆的身侧,听到这一种童言,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云帆带着笑意扭头看过去,只看到这一位兄弟掩嘴轻笑,不露牙齿,真是怪事。他向着他的子芋兄弟点点头,道了句“早”。
钟老头笑出声来,抬步到了常来跟前,一巴掌拍着他的肩膀上,道:“常老板,你生了个好儿子呀。这小子不错,哈哈哈哈哈。”连带着一边的马车夫也到得常来的另一边,笑着说了句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