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骑的是白马,上马之后,他想到了那个烂大街的词:白马王子。是的,这匹马足够俊美,若马儿可以用俊美来形容的话。而他自己呢?长得一般,来到这个世界,他已经从破庙时的瘦弱,转为现时的身上长肉,开始强壮起来。几个月的时间,他的身高也有变化的,这便是冯盼盼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云帆来的主要原因。可他以为,自己骑着白马,但自己装不了王子,他经历过**丝阶段,正身处富二代的位置,这跟王子是两种不同的风格,而且,他也没有装王子的想法。
座下马听话,它在一开始的不适应中,当云帆稳住重心,且轻轻地摸了摸它的脖子,稍显不温顺的白马,就这样安静下来,它听话往前。如果云帆要它往后的话,想必此马也会照样去做的。
云帆并没有使出什么技巧,也没有将体内的金丹之力施加到白马身上,如何解释一匹稍微有点脾气的马,在陌生客人面前,表现出这样的温顺呢?恐怕只能用莫名其妙来解释,因为云帆不懂马,他只是一个学会骑马,还不到半年时间的少年罢。
山谷口如一只口袋,两边是不高的山,上面长着些草木,冬天里看上去是不显茂密的,而且,金陵郊外的这个马场,亦见不到花儿,此为季节使然,若是春天,江南之地,想来是不缺野花野草,刺破空气,长出春意来的。
几人入了山谷的口袋,眼前所见,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因为看上去不大起眼的马场,里面的空间够大,里面的马儿,数量不少。
“两位道长,云帆兄弟,怎么样?”来到一个“新”的地方,赵文通停马问道。
“比我们所想,要大很多。”田鹏飞答道。
“对,我也没有想过,这里有这么大。”云帆运转目力,他的目光放到了最远处,在心中大略估计,口袋里的此处天地,应该有几公里长的,这还不算,他的目光所及,被远处的小山包阻挡住,可以想象,山包那边也应该是属于马场的,所以他初步的对于杨家马场之大,有一个概念,便是马场不会比乡下的那些果园,那些占地面积数百公顷计的园区要小。
“是呀,我们马场,若不够大的话,是养不了这么多马的。”杨飞在一边介绍道:“两位道长,云帆大哥,你们看,那边我们的马,平时都是不会安放马鞍之类的,这算是散养,在驯养的时候,我们也不会去除马儿的一些野性。”
“保持住马儿的野性,这是为何呢?”久未出声的二师兄问道。
“这个嘛,”先是看了赵文通一眼,杨飞才回答道:“保持马儿的野性,是考虑到他们的爆发力,若驯养地太彻底的话,马儿的一些特性或许就会消失,这一点,文通大哥也是知晓的。”
“呵呵,我这个大老粗,不懂不懂。”马背上的赵文通忙摇头说道,“只不过是在营地时,跟马儿打交道的时候比较多,曾听那些老人提起过罢了。”
“是不是就像那匹马那样,给一个空间让它自由生长?”云帆忽而指着稍远处的,看上去野性十足的黑色之马,说道。
几人皆将目光放到那匹黑马身上,只见此时的马儿如一个得了玩具的孩子,蹦跶在它的伙伴们中间,其活跃跳动的样子,真只是一个野性十足的孩子嘛。
“自由这个词,说的不错。”赵文通不是大老粗,他敏锐的发现云帆话里有价值的地方,便是那一个“自由生长”,这话听起来未免通俗,其实通俗的词语里面,也有它的文雅之处,这是文化修养不错的赵文通,在军营时候,从那些真正的大老粗身上,见到过的。虽然云帆此时,没有一点讲粗口的粗糙。
话是夸赞,至于夸赞什么,当事人自然知道。云帆的脸没有红,他不会以为区区一个“自由”,就表现出他自己的全部出色来。
“赵大哥,这个是我在乡下时,听别人讲过的。养马跟养其他的动物,其实也有比较类近的地方。”云帆谦虚道。
“哦,愿闻其详。”杨飞来了兴趣。
“这个,”云帆脸有难色,他之所以发半通的议论,不是为了在众人面前表现些什么,他的出色,需要内敛,不断的内敛,直到内部的满溢,接而将之倒掉,重新来过。这不是他的不自信一面,这只是一个低调的人,一个低调的穿越者慢慢成长时的一种性格上的命定。
“小师弟,怎么了?”大师兄关切问道,他还以为自家的师弟身体上不舒服了呢。
“那一次我刚好听了前面的话,后面因为内急,没有听下去,所以。”云帆苦笑一下:“这就是我的真实水平喽,讲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在养马方面,我看还是杨飞兄弟是最在行的。”他将皮球轻轻地放下。
这是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理由,至少对于那个“自由生长”有几分期待的人来说,是这样的。只不过习惯了自家师弟有时候的藏拙,田鹏飞和胡铨没有觉得十分惊讶,在他们眼里,有时候的保守,或是师弟的缺点,也可以算是优点。
修道需要一往无前,但在追求的路途之上,一味使出强硬的手段,跟强硬的物事碰撞,那也是不可取的。所以必要的低调,藏拙,或有其必要。田鹏飞不知道这样的缺点,是好是坏,因为他跟他的师弟们,正处于学习的阶段。
“这样呀,那云帆兄弟你下次可得忍一忍喽。”赵文通开玩笑道。
“一定一定。”云帆“嘿然”一笑。
风不是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