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前的锣鼓声鞭炮声响时,云帆已起身了。昌隆客栈离那一条热闹大街不远,所以能够听到彼处的声响。他出门,田鹏飞也跟着出门,到了院子,大师兄对着云帆笑道:“师弟,你听,昨i计划中的好戏要上演了,想来这一次送官,那三个人是不能免去牢狱之灾的。还是师弟这一条计来的妙,发动平民百姓,那个,叫什么作用来着?”田鹏飞一时想不出那一个新词来。
“师兄,叫舆论作用。”云帆补充道。
“对,舆论作用,哈哈。”田鹏飞笑了起来。
“师兄师弟,你们在笑什么?”这是胡铨出来了,他见到院子里的两人奇怪的笑,是以发问。
“因为高兴,所以要笑一笑。二师兄,你高兴吗?”云帆问道。
“高兴呀,不过,也不必笑出来的。”胡铨一本正经。
听到这句话,田鹏飞和云帆皆再次发笑,这叫胡铨更加的莫名其妙了。
“两位道长,云帆兄弟,早呀。”周复走了过来,“外面很是热闹,看来这一下,我们的工作算是完成了。”周复也有参与这一次的策划,他是具体的执行人。跟三教九流之人打交道,是这行人里,最适合的人选。
“能达到目的,辛苦周大哥了。”云帆回道。
“主要是云帆兄弟你的主意,我只是按照计划执行而已。那个,群众的力量看来是不小的。”周复笑着说,群众,也是一个新词。
几人皆点点头,是认同周复的说法。不出意料,不久之后回转的消息表明,入了大牢的陈安三人,已很难出来了。实际上,这次发动舆论的力量,也有借刀杀人的作用。说是非不得已不杀人,其实际也是给了他们痛苦的一刀。而塔岗寨三大头目的命运之注定,比起他们这些年所造下的罪孽,只砍杀一次,算轻的了。
早饭过后,虎门镖局的人跟在周复一行的后面,出了白县,往北而去,留下热闹过后的恢复到原状的白县。他们来过,他们路过,却没有留下些什么印记。黎一虎的想在天亮之前再到昌隆客栈去,已因了他的公务,因了陈安等人的“乖乖”入笼子,而没有了再次拜访张铁衣或者周复的意愿。放他们离开,是潘旭老爷的意思,他只是做好了备份工作,i后留意这两帮人马。
昨晚阎乞儿好不容易睡着,他起得很早,早早地往张建chun的家去。昨i得了张哥的承诺,他要一早过来,打探消息。比起阎乞儿的孤家寡人,张建chun怎么说也是有些头面,手下很有几个办得事的人。衙门那边发生的事情,张建chun收到风声后,便立即转了风向。他做好了两手的准备,尽量洗白自己,跟塔岗寨的人撇清关系,若不能,逃命是最后的手段。
对于潘旭此人,打过交道之后,张建chun已感觉了解不少。他是一个狠人,利益面前,不会讲究脸面和道义。张建chun知道自己的价值,随着塔岗寨的覆亡,会不复存在,恐怕他同样离不开被送进监牢的命运。想到这里,他一面吩咐家人收拾便于携带的财物往南边去,自己留下来跟那边的人周旋,说到底,他尚存有侥幸之心,毕竟这些年的家业,要一时丢弃,他还舍不得。踌躇的同时,他心里祈祷,时间能够拖一拖,给家人撤走的机会。
这边阎乞儿进来,发现张家有忙乱的迹象,他不以为意,只关心自家老大的事情。很轻易找到张建chun请到一边,其人笑道:“阎兄弟,老大那件事有了些眉目,你不要着急。不过,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张哥,若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请尽管吩咐。我这条命都是老大给的。”阎乞儿有些激动,他以为到了他出手的时候。
张建chun心中虽然着急自家的事情。他有了两手准备,却更倾向于后者,让家人逃离就是第二种准备的前奏。因为这几年来,他作为中间人,知道许多塔岗寨跟潘旭的事情,这是无论怎样去洗白,无论如何的消灭证据,都不可能撇得一干二净的。阎乞儿上门,他要先将此人打发。
“是这样的。”张建chun有些为难,“对方狮子开大口,我这边的钱物恐怕不大够,阎兄弟你看能不能想一想办法,尽快凑齐这笔数。”
“那他们要多少?”阎乞儿问道。
“每人先付三千两。”张建chun随意报出一个数字。
“这么多?”阎乞儿大吃一惊。
“这还是初步的费用。和你一样,我的命也是大当家救的,我的一切都是大当家的,可一时之间,真难以凑齐这笔数。”张建chun苦着脸,兼且伤心自责的样子。
“那若是我回山再下来,能赶得及吗?”阎乞儿问道。
“三天期限,今i是第一天。本来今早我就要去旅店找你的,磨破嘴皮之后,方得到这种宽限,兄弟你就来了。”张建chun说的很诚恳。
“既是如此,张哥,我这就回去,凑齐这笔数,但愿他们有良心,能给大当家他们留一些财物。”阎乞儿说的自然是溃败的喽啰们,除去逃命的人,相信会有一部分回到山上,跟留守的人一起,带走山上的财物之后方散去。
“事不宜迟,后门有一匹快马,阎兄弟你快点动身,不能再耽搁了。”张建chun顺水推舟。
“嗯,张哥,老大他们就拜托你了,等我回来。”话一说完,阎乞儿就往后门而去,果然,门外有一匹马,他二话不说骑着就走,忘记了城里面大部分地方是不准策马的。走了没多远,就被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