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的畏手畏脚,狼狈不堪。

我掏出打火机打着。微弱的火苗又撕开了夜的伤口,亮光有限,脚下的路却清晰起来。我蹭蹭紧走几步,想借着光明多上几级台阶,可手中的火苗却突突的向后倒去,越快越小,几乎要熄灭。我只好停下来,慢慢地走。时间不长,手指又耐不住火的温度,灼痛起来。我一松手,“刷”,夜的伤口迅急缝合,而且缝合得天衣无缝。相反,夜似乎要狠狠的惩罚我,以比先前百倍的黑暗笼罩了我。我的眼前白光闪烁,我什么都看不见,就连泛着青光的白色的墙我也看不清。我闭着眼呆呆的立在原地,待感觉我的双眼能够抗衡黑暗时,这才睁开,慢慢的,继续前行。

星星之火,本可以燎原,但在无穷的黑夜中,微末且不能持久的光亮也会欺骗自己的眼睛。有时候在黑夜中行走,睁大双眼,摸索着前进,脚下的路或许会更安全更稳妥。

(二)

我必须找到一根蜡烛点燃。我拿着手电筒,一个抽屉一个抽屉的东翻西找。可是,我始终寻不到。我努力的想,想上次停电是在什么时候,似乎已经很久远了,期间又整理过橱柜,收拾过家具,蜡烛被扔来扔去,不知扔到哪个角落了。现代生活品高质优,循规蹈矩,一成不变,人们已经习惯了墨守成规,不愿再在它的周围添些闲枝散叶,以嫌累赘。可是,当有小小的变故时,却又茫然无助,手足无措。

我终于在阳台的旮旯处,找到半截蜡烛。已被遗弃的太久,蜡烛落满了灰尘,灰尘侵入了蜡身,蜡身满是泥星墨点。我点燃蜡烛,微弱的烛光顿时照亮出一方天地。然而,烛火渐燃渐弱,最后只有一豆火苗,浸泡在如水的蜡油中。我只好倾斜蜡身,任点点滴滴的蜡油如泪水般滴落。烛火这才重抖精神,恣肆狂妄起来。

我默默地注视着这昏黄的烛火。烛火欢快的跳跃着,不经意间在烛的顶部打开了一个缺口,洁白的蜡油顺着污浊的蜡身倾泻下来。我想起了一句耳熟能详的诗“蜡炬成灰泪始干”。这分明就是蜡的泪!蜡的使命,就是燃烧自己,溶化自己,牺牲自己,照亮方寸天地。这是它的天职,亘古不变的职责。它快乐着,痛并快乐着,快乐的它已是泪水涟涟。这是幸福的泪水,认可的泪水,满足的泪水!

但是,现在,我却读不出它星点的快乐。它一如既往的燃烧,因为它别无选择。可是它已被尘封的太久,如果没有今晚的停电,它还将一直被尘封下去。它满腹的是遗珠忘玉之恨!这是委屈的泪水,被抛弃的泪水。

我仰躺在沙发里,脑海中满是光明的影像。我并没有想到突然的电光石火,而是忆起了煤油灯。煤油灯已是彻底的退出了历史舞台,再不可能登堂入室了。只有在不多的忆苦思甜时,人们才会想到那段艰难岁月:煤油灯下的穿针引线,煤油灯下的刻苦攻读,煤油灯下的谆谆教导,煤油灯下的奋发图强。相比煤油灯,蜡烛是幸运的。

蜡烛是不可能成为永久的记忆的,因为象今晚停电的事情,以后还会发生。小小蜡烛,自有它的用武之地。

(三)

我忽然觉得今晚有些与众不同,我竟然可以随随便便舒舒服服的想我所想,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干扰我。为什么?因为今夜极静。宁静的夜晚仿佛一池清水波澜不惊,静的穿花有声,静的落针可闻。我欣喜现在我正拥有这样一个夜晚,这样一个不掺杂其他人其他事的如水的夜晚。

许多个夜晚,微明的路灯照亮楼间小径,孩子们踩着滑板,如灵蛇般游来游去,穿梭往返,不时还会爆发出一阵欢声笑语;老人们则蹀着碎步,在后面高声叮嘱:“慢点儿,慢点儿,看车。”进出的车辆射出刺眼的光束,拧着震耳的喇叭,催促着人们躲闪避让。二楼是对新婚小青年,正在蜜月期,每到夜晚,便会打开音响,把音量调得很高,随着激烈高昂的音乐,还能听到热情奔放的随声附和。四楼是对老夫妻(我姑且这样称呼),隔三差五就来场无烟战争。女人扯着嗓子,重复着那句她百骂不厌别人一听就烦的粗口,能够持续半个小时,有时近乎歇斯底里。这些声音如飘飘荡荡不绝如缕的烟雾,穿透不隔音的墙,顺着门窗的缝隙,钻进耳鼓。白天已经被俗世折磨得疲惫不堪,本想抖净征尘,好好轻松一下,可这时更被搅得心绪难宁,烦躁愈甚。

现在好了,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黑暗中,销声匿迹,无影无踪。孩子们在大人的哄劝下熟睡了,老人们得所空闲可以早寝了,来往的车辆因为路面空荡,也不必再按响喇叭了,二楼的小青年这时只能呆呆的看着那套形同虚设的音响,作无可奈何状,四楼的女人也失去了往日的威风,泯灭了那丝底气,黑夜使她三缄其口,在黑夜中,她是胆小鬼。

安静真好。

这样的夜晚,仿佛只属于我一个人。我可以无所顾忌的想,想任何的事,任何的人,而不必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我也可以悠闲自得的什么都不想,让自己的大脑空空如也,放松神经,使身心得以自由自在。我静静的,在这样的夜晚,尽情的享受黑夜给予我的馈赠。

(四)

蜡烛终于燃到了最后,火苗“突突”的挣扎了几下,熄灭了,黑夜又重新包裹了我。屋里并不漆黑,而是深青色,仿佛溢进来的薄雾布满了客厅,里面的物什依稀可辨。

客厅的南面是阳台,阳台


状态提示:第140章 魔林城一霸--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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