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看着那两口漆黑的棺材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时候,两个身穿孝衣的人从西边侧殿相互搀扶着走了过来,近前一看正是刘疆和二姐姐,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吊在心中的石头也才落了地。
只是阳光中,刘疆满眼通红,满脸倦容毫无血色,旁边二姐姐也是满眼通红。
那边刘红夫连忙迎了过去,搀扶住了刘疆的另一胳膊:“大哥,你醒了。”
“恩,出什么事了?”刘疆的声音极低像是虚弱到了极点。
刘庄也上前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没事,昨晚感了风寒,休息了一会已经好多了。”刘疆轻轻的说。
在二姐姐和刘红夫的搀扶下,刘疆移步来到了正殿看到殿中的三口棺材,皱着眉头痛苦的看着刘辅:“二弟这是怎么回事?”
“大哥,父皇不是说了吗,母后的丧礼只是我沛国的国丧,我有权自己处理!”刘辅瞪着血红的双眼。
“你可知道这是母后的灵堂,你怎么可以放进其他人?你这不是成心让母后难堪的吗?”刘疆虚弱的声音痛心疾首,很快他额头上便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刘辅红着眼睛狠狠的说:“这是我封国的事情!我不需要那么多虚名!母后都去了!大哥你还执迷不醒吗?什么尊重?什么名分?挂着虚名有什么用?”
“你!”刘疆伸手指着刘辅一时气结说不上话来,顿了许久才说:“那两口棺材是谁?”
“大哥你放心,他们都是母后的忠臣,我沛王的人!”刘辅看出了刘疆的虚弱,上前扶住了刘疆,放轻了声音:“虽然刘鲤死了,但是毕竟他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怎么可以看着他死无葬身之处!仙人这么多年对母后忠心耿耿,最后还殉主而亡,我自然是不能亏待了他!”
仙人!我突然感觉大脑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在脑海中崩塌,身边白花花的孝衣连成了一片,幼年师父陪伴教导的情景在我脑海里一幕幕的浮现。这么一个世外仙人最终竟然是殉主而亡!难道他医不好郭太后也一起去了吗?
“二哥你的心情我明白,可是太后的灵堂怎么可以放进他们?给他们另设灵堂便是!”刘庄皱着眉头上前盯着刘辅!
“太子!我不需要做给谁看!更不要别人来评说!这是我封国的事!你就不要过问了!”刘辅见刘庄上前不由的提高了声音。
这边刘荆也跟上了前去喊道:“二哥!你这事做的确实不对!”
“对不对的!哪轮到你说!”那边刘康刘延纷纷上前挡住了刘荆。
眼看着两边就要掐了起来,皇上身边的青禾带着一帮人疾步而来。青禾站定后轻咳了两声喊道:“传皇上口谕!请各位接旨!”
原来司隶校尉李析早抽时间将这里的情形回皇上去了。
瞬间在场的各位纷纷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谕,现任命太尉赵熹、司徒冯勤、司隶校尉李析三人共同为沛太后主办丧事。一切事由必须经太尉赵熹许可。今日之事不得外扬,违者斩!”
青禾的声音没落,便见刘辅冷哼了一声站了起来:“凭什么?母后是我沛国的太后自然是由我说了算!”
青禾双目倒立指着刘辅:“大胆!你敢抗旨!”
就在这时一身孝衣的郭况来到了青禾面前:“公公请息怒。沛王丧母悲痛,一时冲动了,我来劝劝他!”
“那就有劳大鸿胪了!”青禾身边的一个一身朝服,发须花白精神矍铄的官员上前对着郭况做了一揖,转头对后面人喊:“来人!将其他两口棺请出去!”
刘辅正要上前阻拦被郭况拦腰抱住:“殿下!郭太后临终前有几句话让臣转告沛王!走吧!”
“太尉大人!太后的葬礼就有劳您了。”刘庄上前对着那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说着。看来他就是太尉赵熹了。
“太子言重了,能为皇上太子分忧是老臣的荣幸。”赵熹老当益壮声音掷地有声。
很快两口棺材被请了出去,我呆呆的看着,其中一个就是我的师父,我眼睁睁的看着却不能为他送行。
“太尉,这两口棺会安置到何处?”刘庄很及时的问出了我想问的。
“回太子。就在隔壁偏殿,等沛太后下葬后再做处置。”
“好!”
有了太尉赵熹、司徒冯勤、司隶校尉李析三人主事,一时间灵堂又竟然有序了起来。众人纷纷上前祭拜。
正拜着,郭况同刘辅一起哭天抢地的过来了。来到殿内刘辅抱着棺头大哭了起来:“母后啊,母后......”
也不知道郭况给他说了什么,刘辅一下子变了个人似地,只顾着哭。
郭太后出葬的那日朗朗晴空。众孝子们扶棺而泣,一直把郭太后的棺椁送到邙山。那新修的陵墓竟是百草观原来的位置。
刘疆刘辅执意要在郭太后陵前守丧一个月。随后刘康刘延刘焉也一起过去了。
郭太后丧礼后的第二天刘辅硬是坚持着将刘鲤和我师父的棺木葬在了邙山北面不远的郊外,远远的望着邙山,也许这样师父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
而我却连祭拜师父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为师父送行。连一向对师父亲近的马防也都没有露面,我竟是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了。
郭太后葬礼后的第三天皇上突然下诏在全国各郡县搜捕诸侯王的宾客。
刘庄则是忙了起来,依然是早出晚归。
原来虎贲也只是在北宫内捉拿沛王的门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