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属下只是觉得……”
如玉难得严肃一回,“还是让属下去调查此事吧!宋公子对您太好了,若是被主子知道的话……”
云绾宁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厮是怕墨晔吃醋?!
若他当真吃醋,计较这些的话,也就不会让宋子鱼来博源县了!
从前墨晔的确斤斤计较,是个前年醋缸。
不过后来得知她与宋子鱼的关系后,墨晔倒是看开了许多,如今也没有从前那般斤斤计较了。
他更在乎的是云绾宁与圆宝的安危,更顾全大局。
当然了,顾全大局的前提是——宋子鱼安分守己。
他若只是默默的陪在云绾宁身边保护她,墨晔也不会再“冲动行事”。
“你家主子跟你说的?”
云绾宁问他。
如玉愣了一下,“王妃,属下这段时日不是一直跟在您身边吗?主子又不能千里传音。”
见她皱着眉,脸上不见笑意,如玉便知自己今儿僭越了。
“王妃,属下僭越。”
他知错,但不改,“但属下也是为了您和主子好!”
“前几年您跟主子有误会,如今误会解开,您二人感情稳定。属下虽然是多管闲事,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属下能清楚的感受到,宋公子对您的感情!”
想当初为了这事儿,自家主子什么也不顾,直接带着人包围了宋府……
可见自己主子对王妃,在意到了什么地步!
知道如玉是一片好意,云绾宁也并未生气,“宋子鱼知道分寸,我也知道分寸,你不必担心。”
“可是王妃……宋公子对您真的太好了!”
如玉踌躇着,“况且此次的事,关乎性命。”
“若您与宋公子是朋友,就更不应该让他去查!若宋公子真因为此事出了什么意外,王妃心里也会不好受吧?”
他虽然说得隐晦。
但云绾宁明白,如玉的意思是……宋子鱼越界了。
不管什么关系,一旦牵扯了性命,就变了味儿。
云绾宁也敛眉沉思。
她欠宋子鱼的已经还不清了,何苦还要多一遭?
她也不想再将宋子鱼卷进这些乌糟糟的漩涡中。
他本是那样清冷孤傲、不问世俗的一个人。
却为了她,染上一身烟火与血腥……
“我明白你的意思。”
她抬起头看了如玉一眼,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我会传信让子鱼回来。你赶紧好起来吧,这件事必须要调查清楚。”
“是,王妃!”
见自家王妃将他的话听进去了,如玉激动的直点头。
云绾宁解开了蝴蝶结,单手却怎么也绑不好。
她索性站起身准备出去,“你这小子,总算是有用一回!”
忠言逆耳,总是不怎么好听。
如玉瞧着平日里嘻嘻哈哈不务正事,没想到这一次他竟能想的如此透彻,着实让云绾宁吃了一惊。
从如玉房里出来,钱夫人身边的婢女就过来了。
“明王妃,我家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婢女不敢正视她。
自打这位明王妃进了太守府后,钱家上下都知这位的厉害。
这两日,钱太守虽还不能下地,却日日与周长风商议该如何凑齐那一笔银子,着急的焦头烂额。
周甜甜日日缠着圆宝,钱珠儿要照顾这俩孩子,也经常不见人影。
反倒是钱夫人,自从上吊自尽未遂后,便一直躲在房里不肯出来见人。
今日既然吩咐婢女来请……
云绾宁便去了钱夫人房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听不见半点响动。
就连婢女也只是打开门请了她进去后,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钱夫人脸色灰白的躺在床上,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这两日钱夫人不是在将养身子?怎的我瞧着你这脸色愈发难看,倒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云绾宁先开口。
“还请王妃恕罪,臣妇不能下地请安。”
钱夫人有气无力的说道。
她眼神闪烁,不敢与云绾宁对视。
“无妨,病者为大。”
云绾宁自顾自在一旁坐下,“不知钱夫人这会子请我过来,可是有话要说?”
钱夫人未语泪先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明王妃,这几日我一直在反思,想了许多。”
听着这意思,是要忏悔?
云绾宁捂着嘴轻轻打了个呵欠。
她可没时间、也没耐心听她忏悔过错。
这些事都是他们太守府的家事,就算设计那一笔粮食税,钱太守也正在拼命筹钱,与她没有半文钱干系。
“钱夫人有话直说吧。”
听出她语气中带着的不耐烦,钱夫人窘迫了住了嘴。
片刻后,又苦笑着说道,“臣妇自知有罪,也没脸求明王妃谅解!臣妇也知,不该将这些事说出来,以免污了明王妃耳朵。”
“但是……”
这话似乎有转折。
云绾宁瞥了她一眼。
钱夫人继续叹气,“但是如今这些话除了对明王妃您说说之外,臣妇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以说说心事的人了。”
“若再这样憋下去,臣妇一定会被憋坏了。”
“与我何干?”
云绾宁毫不客气的冷笑。
见钱夫人一愣,她又道,“让你沉迷赌博的人不是我吧?”
“让你偷了那笔税钱去赌的人,也不是我吧?”
“让你上吊自尽的人,更不是我吧?”
她的话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