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猛地抬头,眼神闪烁不停。
“奴才不知道。”
他慌忙摇头,“奴才只知道,那人应该是京城人士。他操着一口京城口音,对博源县也还人生地不熟,许多事情都问过奴才!”
京城人士?
若真是京城有权有势之人,身边一定走狗无数。
就算对博源县人生地不熟,也不至于询问这个小厮,而是直接派人去查了。
由此云绾宁推断——这个赌坊老板虽是京城人,却也并非什么有头有脸之人。
极有可能,是权贵身边的走狗!
小厮回答完后,立刻低垂着头不敢再看云绾宁。
低头时眼神有些不安、还有些心虚。
云绾宁立刻明白了。
她微笑着站起身,“看来本王妃方才对你的警告,你并没有当回事?既然如此……来人!立刻将他的家人带来!”
这个小厮,死到临头还敢说谎!
云绾宁冷喝一声,立刻有侍卫应声而去。
小厮被吓坏了!
他连忙重新跪好,一个劲的求情,“明王妃,奴才知道错了!奴才,奴才再不敢说谎了!”
“求求明王妃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吧!”
“机会,哪有那么好得?”
云绾宁笑容残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方才本王妃就告诉过你,你只有一次机会。”
“既然你不珍惜,本王妃又有何惧?”
小厮面如土色,回过神后继续磕头求饶,“明王妃,奴才都招,奴才这一次一定完完整整的交代!”
“还求明王妃放过奴才的家人!”
周长风瞧着也有些于心不忍。
他踌躇着,“明王妃……”
云绾宁一个眼刀子扔过去,眼神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闭嘴!
周长风连忙闭上了嘴,老老实实站在一旁。
小厮不敢再又半点隐瞒,不等云绾宁询问就已经自顾自交代了。
他边哭边说,“那个,那个赌坊老板姓霍!他告诉过我他是魏国公夫人的远房表弟,家中腰缠万贯……”
云绾宁神色一震!
魏国公夫人的远房表弟?!
如此说来,那个赌坊老板竟是魏国公的人?!
而魏国公身后——是魏嫔!
听到这个答案,一切谜团似乎迎刃而解,云绾宁豁然开朗!
难怪墨翰羽前脚对墨宗然报喜,说周莺莺怀了双胎,后脚周莺莺就中毒险些小产……
起先云绾宁怀疑,是赵皇后下的毒手。
但转眼一想,赵皇后中毒都还没有清醒,又如何对周莺莺下毒?!
墨翰羽虽不是德妃所出,但德妃是刀子嘴豆腐心。对墨翰羽和周莺莺,也当做自己的孩子疼爱。
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因为保护圆宝的皇长孙的地位,就对周莺莺下毒!
没想到幕后主使居然是魏嫔?!
她倒是忘记了,还有个魏嫔被禁足在后宫呢!
许久没有她的消息,云绾宁还险些忘了这么一个人!
不过,她心里愈发狐疑了。
魏嫔并无子嗣。
她为何要毒害周莺莺腹中的孩子?!
若毒害周莺莺与腹中孩子的人是魏嫔,那么将她引来博源县、一心要除掉她的人,却不一定是魏嫔!
她收起心中怀疑,冰冷的目光紧紧锁定小厮,“那姓霍的还与你说过什么?!”
小厮还没回答,如玉便回来了。
“王妃,属下查到了。”
他快速走到云绾宁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那赌坊老板是京城人,还是魏国公夫人的远房表弟。就是昨儿个,才卷铺盖跑路躲回了京城。”
“至于那个赌神……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两人一起回京了。”
如玉查到的线索,与小厮交代的一致!
若这小厮的话不能全信,如玉的话,云绾宁百分百相信!
“看来,这一切都是魏国公布局。这这盘棋的,居然是魏国公?”
这倒是让云绾宁大吃一惊。
毕竟在她印象中,魏国公也是个憨憨。
他与云振嵩品级一样,两人地位虽高,在朝中却无实权。
不过与云振嵩不同的是,魏国公魏王翰平日里并没有什么野心。除了上朝,就是溜溜鸟、养养花草之类的。
先前魏嫔被贬,赵皇后做了墨宗然的替罪羔羊。
魏国公还时不时去一趟坤宁宫,找赵皇后算账。
不过听宫人回禀,虽说魏王翰是去找赵皇后算账,却也并不是对赵皇后下毒手。
他就站在坤宁宫外,与坤宁宫的宫人遥遥对骂……
这种人瞧着与世无争,却没想到他会是布下这局棋的人?!
“是啊。”
如玉点头,脸色难得颜色一回,“王妃,既然这一切都是魏王翰主使,属下即刻传信回京,将此事告知主子!”
云绾宁正要点头,转念一想——
既然魏王翰将她引来博源县,想必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若如玉这会子传信回京,一定会被他半路截下!
思来想去,她目光看向人群之后、门外的树丛。
那里虽隐含,阳光照不进密林。
但一丝拉长的身影,静静地倒映在地上。
云绾宁虽不想再欠宋子鱼的人情,但眼下除了拜托他之外,她找不到第二个可以信任的人!
这里是博源县,并不是京城!
她今儿是糊涂了。
想着为了偿还宋子鱼的人情,宁愿付出性命。
但后来冷静下来一想,她这样做才是真正的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