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晔知道王抟的性子,也不计较,反而笑了笑,招呼他坐下,这才缓缓收起笑容,道:“杨行密自称留后,请授旌节,爱卿如何看?”
王抟道:“押后数月。”
李晔微微凝目:“为何?”
王抟道:“淮扬虽只余杨行密,然朱汴州以发兵徐州,此番时太傅凶吉难料,倘使朱汴州获胜,未必不可趁胜南下。陛下,须知扬州原本也是许给了朱令公的。”
李晔沉吟道:“倘若真是这般,朱温谁可复制?”
王抟道:“唯观晋帅一人而已。”
李晔目中含悲,叹道:“汉人不忠,竟赖一胡儿维持,大唐江山何至于此?”
王抟沉默不语。
半晌,李晔平静了下来,才又问道:“李晋阳上表,为其养子李存孝请邢洺磁三州旌节,你怎么看?……哦对了,他还在奏表上为那个写诗骂朕的李存曜请官,你看如何封赏?”
李晔这话很有意思,李存孝的旌节给不给,他要问王抟怎么看,但李曜的封赏,他却只问如何封。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旌节乃是节度使的封赏,超品大员,非同寻常,不论给还是不给,早给还是晚给,总要有个商议。至于李曜这样的封赏,谁会为这点小事去拂了李克用的面子?所以只问怎么给。
李晔不知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一贯沉着稳重的王抟在听到最后一句时,似乎眼皮跳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