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那李二的意思,恐怕是要准备问罪与父亲啊,依孩儿看,还是快些把手中的盐腾出去,免得滋生祸端啊!”裴休也是苦苦哀求裴寂,但是裴寂似乎是完全听不进去。

只见裴寂一手抓着桌角,怒目圆睁,眼中血红,额角的经络鼓的像是一条条虫子在皮肤下触动一般。

裴休见状,一面伸手给裴寂顺气,一面扶着自己的老爹坐回椅子上。

裴寂的屁股还没挨到椅子,忽然猛地一抬胳膊,整个书桌在一起飞了起来。

桌案上的砚台猛的朝着门口飞了过去。

“咚!”的一声,利落的砸在了小厮的脸上,其中的墨汁立刻溅了小厮一脸。

裴休见状,连忙朝着小厮使了几个眼色,小厮一面慌张的擦着脸,一面朝着门外跑去,脸上的血渍和墨汁混在一起,看起来十分可怕。

裴寂死死的咬着牙,口中不停的发出怪异的嘶吼声,仿佛一头发疯的老牛一般。

“五十文一斗!五十文!老夫就算是将那些粗盐尽数倾倒进河水之中,也绝不会交给你李二!”裴寂发出一声嘶吼,之后,猛地仰面倒在了地上。

裴休见状,焦急的朝着门口大喊:“来人呐!快来人!找郎中!”

这时,门外的刘修平和周展安等人也刚回来不久,听到书房传来的异响和自家公子的喊叫声,吓得连忙冲进了书房之中。

只见裴寂仰面躺倒在了地上,两眼无神的看着房顶。

“裴相!裴相!”刘修平连忙冲了上去,伸手就要去掐裴寂的人中。

按住揉了半天,方才听见裴寂猛地吸了一口气“喝——”的一声,才回过神来。

但是苍白的脸色,依旧表示着裴寂此时的虚弱。

“快去找郎中!快去找郎中啊!”裴休几乎是要疯了一样朝着周展安等人嘶吼着。

周展安赶忙说道:“已经差人去了,小公子你别着急!裴相不会有事的!”

几人合力,将裴寂一点点的挪上塌,裴寂刚缓和没多久,就虚弱的朝着裴休招手:“从俭啊,你过来。”

裴休听到自己的老爹唤字,连忙紧张的上前跪伏在裴寂的身边:“父亲,你莫要在多想,郎中马上就来,父亲你好生歇息片刻。”

裴寂就像是没有听到裴休的劝阻一般,完全不顾裴休的提醒转而死死的抓住了裴休的手说道:“万一老夫真的出了什么差错,一定记住,那李二,还欠着老夫几十万两银子,还有那囤积的粗盐,哪怕是烂掉,丢掉,也绝对不能交给魏征!”

裴寂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激动,嘴里的话最后一个字音刚落下,裴寂两眼一鼓,胸口猛地瘪了下去。

“裴相!(父亲!)”裴休和刘修平等人吓得浑身一颤,刘修平连忙以指探息,又摸了摸脖子上的大动脉。

“公子不要激动,裴相只是晕过去了,切勿吵闹,还是等郎中来吧!”刘修平一边说着,一边将裴休从地上拉了起来。

同时与裴家一样的,还有其他各大氏族。

当那小厮赶回各自家族府邸之后没多久,李崔卢郑王五家便再一次聚在了长安城某坊的一家酒楼之中。

“这才过去了多久,没想到我等又一次在这个鬼地方聚在一起了。”王肖挺着他硕大的肚子,面色凝重的朝着一众人扫视而去。

每个人基本都怀着一模一样的心情和事情,心事重重的坐在了圆桌的椅子上。

“各位,老夫也就不绕弯子了,能来这里,基本都是一样的事情,李二收盐,咱们这几万石的粗盐,到底交还是不交?”郑昈直接叩了一下桌子,将问题抛了出去。

众人良久无言。

这事儿,关系着他们这次经商的亏损。

虽说这次必然会血亏,但众人还都想在挣扎一番。

交或者是不交,都是个很难做的决定。

“交个屁!五十文一斗,老子收的时候将近五千文,五十文一斗我岂不是家底儿都赔进去?”崔阳气的猛地锤了一下桌子,茶杯和酒碗倾倒了不少。

所有人都一脸无语的看着崔阳,也没有多说,只是默默的扶起了酒碗茶杯。

这家伙性格暴戾的很,自己又会些武术,刀剑之术也颇有精通,别人经商都叫镖行的人护送,崔阳这厮不但自己培养的一批骁勇善战会刀剑的打手,自己也时常带着刀剑跟商队远行。

每每遇到山贼,崔阳总是能满身是血的平安归来。

卢俊炎也连忙附合道:“是啊,我们花大价钱收来的粗盐,不能以这么低的价格交给李二,不合算!”

其他人跟着也没了下文,只有这俩并不愿意这么轻松的将手头的粗盐交给李二。

毕竟从最高的五六千文一斗,猛地跌落到五十文一斗的价格,换做是谁,都有些难以接受。

更何况是他们这一批本就十分吝啬的商人。

每亏损一文钱,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巨大”的代价!

“如不交给李二,恐怕这粗盐也没什么别的销路了。”王肖淡淡的摇了摇头。

众人继续坐在位置上生闷气。

没过多久,几个酒楼的小儿端着篮子上菜。

刚把最后一碟子菜搁置到桌子上的瞬间,门外几个小厮不约而同的闯了进来。

几个小厮看了看房间内坐着的各家族的大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禀报。

王肖看了一眼几个小厮,随意指了指自家那位道:“什么事儿,你先说。”

王家的小厮见状,连忙弓着身子


状态提示:第62章 赔了就赔了--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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