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梅若彤主动上门看望自己,柳老太太十分高兴,一边吩咐下人赶紧上茶和瓜果,一边拉着梅若彤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说:
“彤儿,那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恶人都得了报应,你再不要为这件事情烦心。”
梅若彤淡淡地笑着点头,柳老太太又气哼哼地说:
“李氏就是被我和你父亲给惯坏了,这么多年下来,她还真把自己当成梅家的主母了,也不想想她是什么身份。”
梅若彤当然知道李玉珊是什么身份,她虽不姓柳,可也是柳老太太亲姐姐的孩子,以前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她可是柳老太太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梅若彤不欲和柳老太太多亲近,只勉强又听她说了说梅臻阳的事情之后就告辞了。
很自然地,梅若彤也没有让柳老太太失望,走的时候依然让青竹给她留了些银票。
离开枫杨街之后,梅若彤就让廖勇把马车赶到国子监附近,她自己留在马车里等候,青竹守在外面,廖勇则去国子监里找梅臻阳。
梅臻阳很快就出来了,兄妹两人在马车上沉默良久,梅若彤才轻声说:
“哥哥,李氏活不了几天了,母亲的仇也算是报了,以后你安心读书,我一切都很好,你不用挂念。”
梅若彤的话带着些许告别的意味,梅臻阳十分敏感,看着梅若彤的眼神马上就变得紧张起来。
梅若彤笑了笑,安慰梅臻阳说:
“哥哥不必多心,没有什么事情,我过几天要和二表妹一起跟着皇后娘娘去西洛山避暑,可能要两三个月才回来,怕你不放心所以过来跟你说一声。”
梅臻阳这才松了一口气,兄妹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才分开。
为着梅若彤和林庭芳要跟皇后一起去西洛山这件事,林家上上下下都忙碌了起来,尤其是大老爷,里里外外忙的几乎要飞起来,把能想到的、不管梅若彤和林庭芳用不用得上的东西都选了最好的准备起来。
张姨娘的身份令她不好多走动,可还有二太太帮忙张罗。
忙完了之后的二太太在晚上的时候对着二老爷林永合感叹道:
“你看看咱们二姑娘多好的福气,就因为和县主交好,如今都能跟着皇后娘娘和公主一起出去游玩了,多少公侯府邸的姑娘们尚且没有资格跟着去呢。”
二老爷自然也是高兴,很舒心地喝着茶说:
“这几天真的是喜事连连,最近市面上出现了一种新的绸缎,色泽极为亮眼不说,而且无论如何水洗都不掉色。京中贵人争相求购这种布料,可以说是到了寸布难求的程度。”
二太太忙认真地听着,二老爷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神色:
“我和大哥一样,也想拿到这种布料的经营权,但是争抢的人太多,我们都快放弃了,谁知道今天居然有人主动找上门来了。”
二太太忙问知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二老爷摇头,感叹地说:
“这洛邑城中到处藏龙卧虎,,我和大哥已经去和母亲商量过了,既然贵人不愿透露姓名,我们就绝不要试图去打听,本本分分地做生意就好,说不定别人就是看上了咱们家做生意本分才找上门来的。”
二太太自然也欢喜,双喜临门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再去提大姑娘林庭瑶。
临出发的前一天,青竹悄悄去了冬青街一趟,回来后对梅若彤说:
“李氏的病药石无效,也就是十天半月的功夫了。老爷和二姑娘受不得自家的那幅光景,大多数时候都住在姚娘子家里,只留那个粗使的婆子照顾李氏。呢个婆子年纪大了,手脚都不利索,所以李氏一天有半天的时间都睡在污秽之中。”
梅若彤听完只冷冷地笑了一下,这一切其实早在预料之中。梅远志和梅若晴都是享受惯了的人,又怎么受得了没银子花还要天天照顾一个浑身污秽的病人。
只不过梅远志的无耻还是部分地超出了梅若彤的想象,李玉珊尚且活着,他和姚娘子勾搭也就罢了,居然还光明正大地住到别人的家里去了,这可是连半分脸面都不肯要了。
李彦白知道梅若彤将要去西洛山的消息时并不吃惊,只是微微地皱着眉头不说话。
秋影试探着说:
“王爷,皇后娘娘至少要在西洛山住两个月,如今正是事务繁忙的时候,太子殿下肯定不愿意你长久离京,不然就由属下带着人暗中跟过去吧。”
李彦白轻轻摇了摇头,习惯性地揉搓着自己的手指说:
“这个办法不妥,以往怎么明目张胆地监视她都可以,可这次她是住在行宫里的,那里守卫森严,一旦你们露出哪怕一丁点儿蛛丝马迹,就会被人参奏个大不敬甚至图谋不轨的罪名。”
秋影苦了脸,夏风更是无计可施。
在夏风看来,事情原不必这样麻烦,就算梅姑娘再倔强,只要王爷进宫去求一道赐婚的圣旨,必然就能把她娶到王府里来。
哪里还需要这样费尽心思的?
李彦白抬起头默默地看着墙上的那副寒梅图,许久才平静地吩咐道:
“夏风,你带人去兰若寺那里布置好,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许梅姑娘接近天地潭半步。秋影,你去找廖勇,告诉他我今天晚上必须见梅姑娘一次。”
夏风和秋影都应声离去,李彦白起身走到墙边,用手抚摸着画像轻声笑道:
“太淘气了,你怎么就这么执着,一点儿都不知道害怕呢?”
梅若彤接到青竹递进来的消息时一点都不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