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已经看得呆住,以前她也听人议论过韩家公子相貌出众,但那时候的韩煜脸上到处都是伤,她也没觉得怎么好看。
这会儿再看起来,青竹就觉得韩煜的相貌并不在李彦白之下,只是相比较于李彦白的儒雅成熟,韩煜就略显青涩了一些。
梅若彤心里正装着事情,见韩煜给她行礼,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说:
“韩公子不必客气,我曾答应过在你伤好后相助,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韩煜微笑着从袖子里抽出折好的纸,双手递到梅若彤面前,客气地说:
“能得县主相助,我感激不尽,这是我写好的计划,还请县主过目。”
梅若彤示意青竹收下韩煜手里的东西,然后看着韩煜说:
“我回去后会仔细看看,无论可行与否都会给韩公子回个话。”
韩煜应了一声,再次给梅若彤行礼,然后倒退两步让到了路边。
梅若彤也对着韩煜点了点头,带着青竹穿过垂花门往老太太的福寿堂走去。
院子里站了不少陌生面孔的下人,梅若彤知道是林庭瑶带回来的,她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为首的锦衣老嬷嬷,然后垂眸进了正厅。
虽然气氛颇为尴尬,但毕竟林家的主子们除了林辰晧其余人都在,所以当林庭瑶站起身给梅若彤打招呼的时候,梅若彤还是淡淡地地回了一句。
待梅若彤坐下喝了两口茶后,林庭瑶便笑吟吟地递了侯夫人邱氏的帖子到梅若彤面前说:
“表妹,过几天是我婆母的寿辰,她老人家想请您和家里的人一起过去坐坐,只是家宴,没有外人,还请表妹给我几分薄面。”
梅若彤不理会林庭瑶,扭过脸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叹了口气,轻声对梅若彤说:
“彤儿你就不要去了,你反正只是客居的表姑娘,就算不去,侯府也没有什么可挑理的地方。”
梅若彤在心里叹了口气,方才在李彦白面前的那种悲伤再次涌上心头,林庭瑶毕竟是老太太看着长大的孙女,说完全不疼爱是不可能的。
梅若彤不埋怨老太太对林庭瑶感情的反复不定,甚至十分能够理解。
可梅若彤依然觉得伤感,孤独像一张黑网,铺天盖地的将她笼罩了起来。
梅若彤对着老太太点了点头,然后淡淡地对林庭瑶说:
“表姐也知道我不喜外出走动,我就不去叨扰侯夫人了。”
林庭瑶笑容僵硬,还想再劝,可迎上老太太严厉的眼神,她忙住了嘴,尴尬地笑着坐了回去。
一家人不声不响地吃了午饭,梅若彤回到碧桐院梳洗完斜躺在床上,然后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摆脱韩清扬,好再去坤宁宫探望梁文君。
这个时候想到梁文君,梅若彤就忍不住苦笑,她曾经十分同情梁文君,如今却是比梁文君还要惨,梁文君只要能想得开,就能好好的活下去。而她自己,说不定哪天就要丢了性命。
青竹走到床边把韩煜给的那张纸递给梅若彤,梅若彤这才想起来韩煜的事情,恹恹地打开了来看。
其实梅若彤在救韩煜的时候就想好了,韩煜经商出身,她最多给他一些银子去做老本行,让他自己赚银子还账。
凭着韩煜跟着父亲经商多年的经验,梅若彤相信他能做的到。
然而,当梅若彤看到纸上那些字的第一眼,呼吸就骤然急促了起来。
纸上是用英文写着的一句话:我已经找到了回去的路,我等你一起走。
若在以往,梅若彤大概率的会先对眼前的事情持怀疑态度,起码也会再试探一下韩煜再说。
可此刻,正身心疲惫的梅若彤只想着逃离。
眼前的这张纸已经足够证明韩煜和她来自同一个世界,那么,无论韩煜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她都要尽力去试一试。
回到那个世界去,虽然在那里她是个连房子都要租的普通社畜,更没有一堆佣人伺候,可那个世界里有疼爱她的父母,她只需要努力工作,不用再疲于应对内宅里的明枪暗箭,更不用担心别人会拉着她去找死。
青竹看到梅若彤忽然又落下泪来,忙磕磕巴巴地问:
“姑娘,韩公子写的什么?”
梅若彤回过神,忙把韩煜写的纸塞进袖子里,然后抽出帕子擦了擦眼泪说:
“没什么,就是一个可以赚钱的方子。你悄悄去告诉韩公子,让他找一间茶楼,我明天上午出去见他。”
青竹忙应了一声然后往外走,临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梅若彤。
今天真是让青竹感觉十分无助的一天,似乎所有的人都很奇怪,尤其是韩公子给的那张纸,青竹虽然不认得几个字,可也知道那绝不可能是什么赚钱的方子,那张纸怎么看都更像道士们画的符。
临近天黑,韩清扬才面色铁青地回到了侯府。洛邑城里认识李彦白的人不多,很多人对他身边的那两个护卫更是一无所知,而他韩清扬却有幸每天都被那两个混账轮换着跟踪。
也不能说是跟踪,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监视。
沙场征战多年,这是韩清扬第一次希望自己可以不出征。
云嬷嬷已经等在二门处,见了韩清扬就屈膝行礼,然后轻声说:
“老奴给世子请安,夫人叫老奴请您过去一起吃晚饭。”
韩清扬点了下头,穿过岔路口就往西边走去。
云嬷嬷垂下眼眸,紧着脚步才跟上了韩清扬的步伐。
在侯府活了大半辈子,跟着夫人出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