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早饭后,梅若彤陪着老太太在院子里坐着闲话。
小丫头跑进来禀报说柳老太太来给林庭瑶添妆,已经到了二门口。
老太太牵了梅若彤的手往正厅里走,边走边对梅若彤说:
“她总是你的祖母,又一把年纪了,你对李玉珊怎么样都可以,对你祖母还是要宽容些。”
梅若彤笑的浅淡,答应了一声后又接着说:
“我听外祖母的,不过就是几两银子的事情。”
老太太也忍不住笑了,嗔了一眼梅若彤说:
“你这孩子,这话也就在我这里说说,出去了可万不能这样说。”
柳老太太最近显然保养的不错,与刚长途奔波来到洛邑时相比,无论穿戴还是气色,都明显好了起来。
柳老太太热情地与老太太和梅若彤攀谈,似乎以前的龌龊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房一家三口昨天被老太太骂的狗血淋头,今天便齐齐不见了身影,连林庭芳也不敢出门了。
柳老太太也不在意,反正她送的贺礼也都是些样子货,她真正的目的是见梅若彤。
二太太张罗了午饭,饭后梅若彤领着柳老太太去碧桐院歇息。
柳老太太一路上都在啧啧赞叹林府的奢华讲究,进了碧桐院更是不住嘴的夸赞老太太,竟然把梅若彤的住处收拾的这样精巧雅致。
梅若彤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茶没过半盏,就问柳老太太怎么没带梅若晴一起过来玩。
柳老太太终于等到了这个话题,她一边小心打量着梅若彤的脸色,一边做出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怒骂道:
“还不是你那不争气的父亲,非把李氏那个贱婢从矿场赎回京来养伤。我自然是不肯让她进咱家的宅子,你父亲就在外面赁了个小院,现在他们一家三口住在外面。”
“若晴又不懂事,我怕她来了会惹你生气,就算她在家我也不会带她来。”
柳老太太话里讨好的意味很明显,梅若彤心里冷笑,嘴上却很平静地问梅远志是怎么把李玉珊救回京城的。
柳老太太更加生气,说梅远志以死相逼,从她手里拿走两千两银子买通了矿场的官吏。
梅若彤轻摇着手里的茶盏,微笑着说:
“两千两银子就能救一个人,实在不算贵。”
“哪有这种好事,两千两银子只是让把人接走,每天按照二十两银子的价格找人顶替,哪天银子供不上了,人就还得回去服苦役。”
柳老太太一边恨恨地抱怨,一边满含希望地看着梅若彤。
梅若彤懒得再应酬柳老太太,直接让青竹拿来两千两银票给她,然后微笑着对柳老太太说:
“父亲是个重情义的人,既然他们愿意住在外面,祖母也不用再为此生气,这些银票您拿回去,好好保养身体,您身体康健了,我和哥哥才能放心。”
柳老太太顿时笑逐颜开,接了银票后又说了几句体面话才告辞。
青竹问梅若彤该怎么办,梅若彤冷笑着说:
“祖母的话你不用全信,她现如今视钱如命,就算真的给了银子,也断不可能有两千两。你去让人打听一下,看那一家三口住在哪里,我们再接着打算。”
青竹答应一声就出去了,梅若彤洗漱一番开始睡午觉。
晚饭前,林辰晧和梅臻阳一起回了林家,是林辰晧到京城后去国子监接的梅臻阳。
林辰晧虽然比梅臻阳大了几个月,但自知学识比梅臻阳差得多,所以对待梅臻阳既像兄长一般的关照,又如师长一般的敬重。
老太太十分欢喜,留了林辰晧和梅臻阳在福寿堂陪她和梅若彤一起吃晚饭。
席间大家也都不提林庭瑶的婚事,只在饭后离开的时候老太太才对林辰晧说:
“先把你表妹送回去,然后你去看看你母亲和妹妹,若还有什么缺的,明天一定要备好,需要多少银子你只管去账房支取。”
老太太看似是为了孙子的面子才松的口,其实心里还是为了林庭瑶,生怕她再因为嫁妆被靖勇侯府看轻。
林辰晧谢了老太太,和梅臻阳一起送梅若彤到了碧桐院门口,林辰晧欲言又止,犹豫了一阵才对梅若彤说:
“表妹,这两天家里男客多,尤其是后天庭瑶出门的时候,你就不要去前院送她了,免得被冲撞了。”
梅若彤明白林辰晧的好意,答应之后带着青竹进了院子。
林辰晧又把梅臻阳送回自己的院子,这才去墨兰苑看望大太太。
林庭瑶正待在大太太的屋子里,一见林辰晧就落下泪来。
林辰晧的神情极为淡漠,问了大太太和大老爷的身体后,就问大太太知不知道王大舅和王贺誉什么时候准备返乡。
大太太还没说话,林庭瑶就不高兴地说:
“舅舅和表哥是来给我贺喜的,我后天才出门,哥哥怎么现在就急着赶他们走?”
林辰晧冷冷地看了一眼林庭瑶,转向大太太说:
“我刚到家,就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他们在外面怎么胡闹我不管,但是二妹妹和表妹都大了,还请母亲嘱咐他们注意言行,不要冲撞了。”
大太太已经红了眼圈,颤抖着嘴唇对林辰晧说:
“你如今的心思都在那个人身上,自然看你舅舅家的人都不顺眼。”
林辰晧无奈地叹了口气,径直站起身往外走去,却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沉声说道:
“我们都清楚姑姑当年的事情引发了多么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