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府后院,紫藤阁中琴声缭绕。
一个青衣小婢脚步利落地进了书房,轻声对正在抚琴的梁文君禀报:
“姑娘,云霄传进来消息了,颍河县主今天出宫后去了梧桐街的一个小院,他在外面看到秋影和夏风进出过那个院子。”
一声脆响,琴弦断开了一根,梁文君洁白的食指上立刻浸出了血珠。
流云心疼地赶紧抽出帕子去捂梁文君的手指,梁文君却似乎毫无察觉,任凭流云把她的手指缠好,才轻轻地问:
“云霄看到二殿下了吗?”
流云摇头,看着梁文君落寞的样子,流云眼里也含了泪,轻声说:
“都让姑娘猜对了,颍河县主若不是有二殿下相助,怎么可能事事都这般顺利。”
两串泪珠滑下脸颊,梁文君抽出帕子擦了擦眼泪,抬头对流云说:
“林家大姑娘的婚期近了,你去挑几样贺礼,明天一早送到林府去,顺便跟颍河县主说一声,我想邀请她后天一起去惠慈庵上香,看她方不方便。”
流云含着泪应下,问梁文君要不要去陪夫人邹氏用晚饭。
梁文君摇头,苦笑了一下说:
“我过去只会让母亲厌烦,何必惹她不高兴呢。”
流云默然,只得出去叫丫头婆子们进来摆饭。
林庭芳一早来找梅若彤说话,二个人正坐在院子里说笑,青竹领着流云走了进来。
林庭芳很是诧异,大姐姐林庭瑶就算是要嫁进靖勇侯府,可受家世以及定亲前的丑闻影响,并无门第太高的人家来送贺礼。
梁家是大晋第一世家,梁文君是梁皇后最疼爱的侄女,又和林家素无往来,怎么竟然会来给林庭瑶送贺礼呢?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表姐梅若彤?
梅若彤却是在看到流云的第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平静地吩咐碧溪把贺礼送去给林庭瑶,又对流云说:
“辛苦你跑这一趟,回去告诉你们姑娘,明天我会在惠慈庵等她的。”
流云的眼神从梅若彤脸上扫过,想说什么,但是看了看一旁的林庭芳,还是忍住了。
流云离开后,林庭芳闷闷不乐地对梅若彤说:
“母亲这些天越来越消沉,天天在佛堂里念经,据说舅舅家送贺礼的人明天也要到了,她还是不做理会,估计还是得二婶去忙活。”
梅若彤抬眼看向林庭芳,问她知不知道王家要来的人是谁。
林庭芳摇了摇头说:
“舅舅家这些年来送年礼的都是家里的管事,这次兴许还是这样吧。”
梅若彤轻轻嗯了一声,垂下眼眸不再说这个话题。
林庭芳在碧桐院待了一会儿就去看张姨娘了,梅若彤立刻沉了脸,对青竹说:
“让廖勇去找秋影,告诉李彦白,让他明天自己去惠慈庵解决麻烦。”
青竹揉了下鼻子,试探着对梅若彤说:
“姑娘,我觉得二殿下不一定会愿意去。”
“他不想去也得去,自己欠下的fēng_liú债,凭什么连累我,他若敢不去,我就把梁文君送到他的府上去。”
梅若彤越想越生气,拿手里的扇子狠狠地敲了敲旁边的花树。
青竹想着昨天的事情,只能很是无奈地看着梅若彤,二殿下对姑娘的喜欢很明显,可姑娘什么事情都通透,唯有在这件事情始终糊涂着。
见青竹还站着不动,梅若彤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她说:
“你怎么还不去?那个人一天到晚飘忽不定的,去晚了说不定又找不着了,那我明天怎么办?难道要我去看着梁姑娘哭哭啼啼的”
青竹实在是忍不住,见没有别的人在旁边,就试探着小声说:
“姑娘,其实二殿下挺好的,出身高贵,品貌出众,对姑娘又百依百顺的,你就真的从没想过……”
青竹话还没说完,梅若彤已经失手打翻了面前的茶杯,恼怒地瞪着青竹说:
“你这丫头是不是疯了?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我疯了才会喜欢那个财***诈狡猾,眼里只有银子,而且心狠手辣。”
青竹也不高兴了,嘟囔着说:
“说到心狠手辣,姑娘若指的是徐家那件事情的话,那也是二殿下为了帮您才做的。”
梅若彤被气得笑了起来,站起身拿团扇拍了下青竹的脑门说:
“你赶紧去找廖管事去,要是再帮着李彦白说话,我就把你送到他府上去当丫头。”
“姑娘,你不能这样欺负奴婢。”
青竹气得跺脚,梅若彤却不理会她,径自转身回房去了。
让她喜欢李彦白,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天下男人那么多,嫁谁都比嫁到皇家去斗个你死我活的好。
何况现在的生活挺好的,有大把的银子用,有了麻烦就和李彦白交换条件,何乐而不为,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
一个时辰后,见过了廖勇的秋影飞奔着跑去找李彦白。
李彦白正坐在书桌旁看梅若彤写的那一叠子颜料配比和固色的方子,一边看,一边在空白的纸上写写画画。
秋影急急忙忙地把事情说完,就问李彦白该怎么办。
李彦白笑了起来,对秋影说:
“着急什么,我去就是了。”
“可是,可是您去了就一定会被梁姑娘缠住的,梅姑娘摆明了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帮你。”
从昨天的事情过后,秋影和夏风都已经明白并且确定了李彦白对梅若彤的心意,所以此刻的秋影十分地替自己的主子担心。
李彦白无所谓地笑了笑,拿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