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溪和小小已经带着林家那个赶车的小厮收拾好了行李,待林辰晧用完早饭后回了书院,梅若彤主仆立刻启程赶回洛邑。
青竹在前面赶着马车,碧溪往外面看了两次,悄声告诉梅若彤说李彦白主仆还跟在后面不远处。
梅若彤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管歪在软枕上闭目养神。昨晚折腾了半夜,她正困着,回去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得先养足了精神再说。
马车进了洛邑城门的时候,天边已经是万丈红霞。
青竹赶着马车到柳林街附近,李彦白还是追了上来,在马车外笑眯眯地问梅若彤是否需要帮助。
梅若彤只淡淡地回了句“不用,多谢殿下了。”
青竹抿了抿嘴唇,直接甩起鞭子催马前行。李彦白摸了下鼻子,微笑着调转马头往回走。
夏风不满地瞪了一眼马车离去的方向,对李彦白说:
“二爷,青竹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胆子大的很。”
李彦白没回答夏风的话,反倒对秋影和夏风说:
“你们两个安排人看好徐家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禀报给我。”
秋影和夏风都应下,李彦白这才抖了一下缰绳,主仆三人催马离去了。
老太太带着一家人早就等在福寿堂,这次连大太太也在场,大约也是十分思念自己的儿子,想听一些林辰晧的消息。
梅若彤喝了两口茶后,就平静地把早晨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二太太吓得抖了一下,手里的杯子差点被打翻。大太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随即又把眼神放回了自己眼前的地面上。
老太太已经红了眼圈,恨恨地盯着大老爷怒道:
“你一天到晚的都说忙,自己的儿子都快被人欺负死了你都不知道,你都忙了些什么?现在墨香都被打了,那是不是下次就是我的孙子挨打了?”
大老爷惶恐不安地起身向老太太告罪,二老爷也不敢再坐着,忙跟着站在大老爷身后。
梅若彤拉着老太太的手,安抚道:
“外祖母不用担心,我明天一早就进宫去求见德妃娘娘,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事关三殿下的声誉,娘娘自然不会偏袒徐家。”
说完,梅若彤又看向大老爷和二老爷说:
“舅舅们先去给表哥寻两个功夫和人品都好的武师送到书院那边去,至于家里的生意,只要徐家敢出手为难,只管告诉我就行。”
大老爷和二老爷都忙应下,二老爷立刻转身出去安排了,大老爷沉吟了一下对梅若彤说:
“彤儿也不必担心,徐家虽然是皇商,可咱家和他们在生意上素无往来,他们若真的要找事,咱们林家也不是软柿子。”
一直静坐着的林庭瑶忽然故作担忧地说:
“父亲还是小心点的好,咱们家的几个绸缎铺子都是用的江南的货,徐家在江南的生意做得极大,没准就会给我们使绊子。”
林庭瑶说完,见老太太和大老爷都没说话,心里便得意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梅若彤说:
“表妹身份高贵,在咱们家随性些也就罢了,可徐家毕竟是和三殿下交好的人家,你做事前实在该好好想想才是。”
大太太还来不及劝阻,老太太手里的杯子已经砸到了林庭瑶跟前的地面上,随即指着林庭瑶骂道:
“混账东西,若不是你做出没脸的事情,你哥哥怎么会在外面被人欺负嘲笑?你还敢在这里给我上眼药,你给我滚出去。”
林庭瑶的裙摆上被茶水溅湿了一大片,顿时大哭起来。
林庭芳在一边安静地坐着,二太太也不说话,大太太默默站起身走到老太太面前跪了下来,哽咽着说:
“母亲,浩儿还有几个月就要秋闱了,我只希望他能好好应考别出意外。”
老太太哼了一声,冷冷地说:
“我林家再怎么不济,也不用怕他徐家,若是连我嫡亲的长孙都要被人欺负,我这辈子岂不是白活了?你给我管好你的好女儿就够了,出去!”
大太太沉默地磕了头,扯着还在哭泣的林庭瑶走出了福寿堂。
梅若彤冷眼看着大太太和林庭瑶离开,才轻声对老太太说:
“祖母,你不用担心,德妃娘娘就三殿下一个独子,儿子的事情自然是比什么都重要,断不会容许别人坏了别人殿下的名声,我有把握摆平这件事情。”
老太太点头,握着梅若彤的手说:
“彤儿说的在理,你不用担心,明天尽力即可,就算事有不成,祖母也会另想办法,你不用担心。”
二太太也忙在一旁应和,又和林庭芳一起送梅若彤到碧桐院门口,这才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天天不亮,梅若彤就梳洗好准备出门。老太太带着两个儿媳妇和林庭芳一起送梅若彤,看着马车走远,老太太红了眼圈,却硬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众人自然也都不敢说话,只能焦急地在家里等着。
比梅若彤想象的要快得多,她只在宫门口等了小半个时辰,德妃宫里的小太监就迎了出来。
德妃所住的昭阳宫虽然不如皇后的坤宁宫大,却离宣德皇帝的承德殿最近,其得宠程度可见一斑。
梅若彤也就在宫宴上见过德妃两次,都只是行个礼也就罢了,连话都没说过一句。
所以德妃这么快地就叫她进宫,实在是出乎梅若彤的意料。
昭阳宫的正殿里,德妃正在数落一个穿紫色锦衣的年轻男子:
“飞林,你都二十岁了,还天天的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