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芳不满地瞪着林庭瑶,但还是在林庭瑶察觉之前就低下了头,她被林庭瑶拿捏了十几年,已经形成了骨子里的恐惧。
二太太却笑了起来,她用帕子半掩着嘴,笑着对林庭瑶说:
“大姑娘这话就说的过了点,再怎么说韩家也和咱们家有旧,如今韩公子肯接受县主的帮助,也是全了咱们林家的体面,咱们实在该感谢县主才是。”
听到这里,梅若彤更是一头雾水,连跟在后面的青竹也愣住了,她可从来没听过韩煜和林家有旧的事情,不然巨富的林家,怎么可能在韩煜如此艰难的时候不伸手帮一把?
林庭瑶已经变了脸色,正要张口反驳二太太,老太太却已经恼了,她瞪了一眼二太太,二太太马上闭嘴行礼,然后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
老太太把眼神转向林庭瑶,冷冷地说:
“你的婚期不剩几天了,不用再天天陪着我,回你自己的院子去准备准备吧!”
以老太太这些天对林庭瑶态度的转变来看,这句话不可谓不重。
二太太的嘴角使劲儿抿了抿才止住笑意,林庭瑶已经红了眼圈,哽咽着说:
“祖母,我错了,我不是有意……”
然而,老太太并不想听林庭瑶多说,已经扶着梅若彤和林庭芳的手往院子里走去。
因为这一折腾,午饭便吃的有些沉闷,二太太小心翼翼地站在老太太身边伺候,待老太太放下筷子她才匆匆吃了几口。
饭后,二太太和林庭芳都很有眼色地早早告辞了,只留下梅若彤陪着老太太喝茶。
老太太让焦嬷嬷又拿了五千两银票过来给青竹收着,对梅若彤说:
“枫杨街那边的事情,你花了不少银子吧?这韩家的事情要彻底解决,也得用银子,这些你先用着,不够了就找祖母来拿。”
梅若彤确实需要钱,也就不客气,便听话地点了点头。
老太太见梅若彤依然不问韩煜的事情,不由得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梅若彤的头发说:
“说起来,还是咱们林家对不起韩家公子。韩家虽然只是一般的商户,但他生母在世的时候和你大舅母交好,两家都有意让他和你表姐结亲,他们两个自己也知道,韩公子那时候已经开始跟着他父亲外出做生意,时常买些精巧玩意让人送进来给你表姐玩。”
梅若彤听到这里大概已经明白了其中缘由,她不想再让老太太难过,便轻声说:
“我明白了,既然外祖母觉得应该助韩公子一臂之力,这件事情便交给我吧,后面有了什么进展我都会来告诉您的。”
老太太苦笑,继而有些难过地说:
“彤儿,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庭瑶像是变了一个人,性子阴晴不定,早晚会惹出事情来的。”
梅若彤不想假惺惺地安慰老太太,那样只会让正伤感的她更难过,便只能无奈地沉默。
等梅若彤回到碧桐院准备午歇,青竹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打听清楚了:
“大姑娘和韩公子就要定亲的时候,韩公子生母去世,事情便耽搁了下来。谁知道韩老爷很快续娶了后来的江氏,连一年的孝期都没过,而且十分宠爱江氏。婚事是大姑娘坚决要求推掉的,说韩家门风不正。韩林两家从那时候起就淡了来往,这次韩家出事,大老爷和二老爷都曾出面想帮助韩公子,却都被韩公子拒绝了。”
青竹说到这里已经十分气愤:
“大表姑娘也太过分了,就算她怕和韩公子再扯上关系,也不该讽刺姑娘您,我都打听清楚了,自从韩林两家不再来往,尤其是这次韩公子落难不肯接受林家的帮助,别说外人了,连林府里的下人都在悄悄议论,说当年是林家不厚道,对韩公子落井下石,不然有林家的支持,韩老爷再怎么宠爱继室,韩公子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
梅若彤摆手制止青竹再继续说下去,淡淡地说:
“既然我们已经插手这件事情了,就该善始善终,倒也不必管外人怎么说。你去告诉廖管事,等韩公子的伤养好了,就来回我一句。”
青竹点头,由着碧溪和小小伺候梅若彤梳洗,她自己又出门往衙门那边赶去。
李彦白是晚饭后才听秋影禀报了梅若彤救韩煜的事情,倒是楞了一下,他了解梅若彤的性子,知道她并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待秋影把林家和韩家的渊源也说完了之后,李彦白忍不住笑了:
“她这会儿心里必然十分后悔揽了这个麻烦,但她又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后悔。”
秋影咧了咧嘴,问李彦白是不是要伸手帮一把。
夏风在一旁摸了摸鼻子,犹豫着说:
“属下打听过了,那个韩煜的气度和长相都十分出众,韩家出事前,就有不少人家去韩家提亲,只因为他继母阻挠,而且他自己也不愿意成亲,所以婚事才……”
秋影顿时急了,踢了夏风一脚说:
“你都胡说些什么呢?”
夏风也回归神,忙和秋影一起紧张地打量李彦白的反应。
李彦白忍俊不禁,拿扇子在秋影和夏风的头上各敲了一下说:
“梅姑娘是那种肤浅的人吗?天不早了,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夏风咧嘴一笑,讨好地说:
“就是,是属下多虑了,那韩煜再长相出众也比不过殿……”
夏风话还没说完,秋影已经一巴掌打在他背上,随即扯着他飞快地逃出了书房。
李彦白坐回椅中,轻摇着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