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书房里,看着桌上流光溢彩的琉璃,太子李彦召眼神里的笑意越来越浓,含笑对李彦白说:
“二弟,这东西绝对难得一见,几年前娑罗曾进贡过一尊极品琉璃观音像,品相远不如这个。”
李彦白不语,只默默地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被烛光照着,在他洁白如玉的脸上投下了一圈暗影。
李彦召意识到自己失言,忙停住了这个话题。那尊观音像做了皇祖母的随葬品,也是从皇祖母离世后,李彦白连一次宫门都不肯再进了。
孝慈皇太后离世后,那座皇宫里再也没有了能让李彦白牵挂的人,即使李斓曦在最初的时候常常哭闹着找他,他也不曾动摇过分毫。
“皇兄,凑起来的那四十万两银子我已经安排人送出京了,悄悄沿着运河南下,全部买成米粮运到南境存储起来。”
李彦白说完,抬眼看着李彦召说:
“我计划在接下来的这一年时间里,每月生产一到两件精品琉璃首饰或者摆件,通过公开竞价的方式卖出去,目标就是那些贵族和富商,不拘在大晋境内,别国的商人和贵族,只要出价高,就任由他们买走。”
李彦召缓缓点头,问李彦白:
“二弟,你预计我们今年能筹到多少银子?”
李彦白又习惯性地开始轻轻摩挲手指,过了一会儿才说:
“顺利的话,两百万两银子是肯定有的。”
“那就好,年底时我们极有可能在南境开战,有了这笔银子,我们就不会再受制于人。”
李彦白知道李彦召说的那个人是谁,便只点了点头。
李彦召又看了看李彦白,笑着问:
“颍河县主这次问你要什么好处?”
李彦白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轻声说:
“她这次没要什么好处,是我主动提出给他大哥一个去国子监读书的机会,这件事情还得劳烦皇兄操心。”
“这不是什么难事,我会交待人去办好。”李彦召说完,观察着李彦白的脸色,轻声说:
“二弟,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若是你喜欢颍河县主,我可以去父皇面前替你请旨,母后那边你也不用担心,你皇嫂早就在为你周旋。”
李彦白收了脸上的笑意,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
“多谢皇兄和皇嫂为我操劳,至少现在,梅姑娘是不会同意嫁给我的,我也不想强迫她。”
李彦召有些急了,不高兴地说:
“二弟你无论身份还是品貌,哪一点配不上颍河县主?何必这样自轻。”
李彦白苦笑,轻声说:
“皇兄,梅姑娘和别的女子不同,她若不愿意,必然会不顾一切地反抗,我不想她不开心,我愿意慢慢地等。”
李彦召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
“我明白你的心思,可你这样拖着不成亲,梁家
的姑娘就不会死心,听你皇嫂说她上次从猎场回家后就病了,母后已经在预备着给梁姑娘另选夫婿,梁姑娘却闹着要落发出家。”
李彦白毫不动容,甚至不肯说一句和梁文君有关的话,只是默默地喝完了面前的一杯茶,就起身向李彦召告别。
入夜,李彦召回到寝宫,沉声对太子妃陈蒹蕸说:
“二弟十分在意那位颍河县主,后宫这边你要看好了,如果有人要动她的心思,你及早告诉我。”
太子妃点头,柔声说:
“殿下只管放心,妾身记着这件事呢。”
说完,陈蒹蕸窥了一眼太子的脸色,低声说:
“虽说颍河县主的相貌确实出众,可她几乎不出门,京中子弟最多也就是听些传言,难得一见的。至于见过她的那些主母们,鉴于以往的那些事,谁敢轻易动她的心思呢!”
李彦召失笑点头,抚摸着太子妃的手说:
“话虽不好听,却也是实话。别说颍河以前做的那些出格的事情,就清扬那个性子,有谁敢去他面前找不自在?”
太子妃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
“殿下,妾身没有贬低颍河的意思,只是怕殿下忧心,所以才实话实说。”
太子笑着点头,搂了陈蒹蕸在怀里往卧房走去。
福寿堂里,老太太听梅若彤问她要林云涵的嫁妆单子,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老太太抚摸着梅若彤柔滑的长发,冷笑了一声说:
“这件事情,祖母知道该怎么做,你不用插手。当年的官媒,可没少拿咱家的银子,就算你母亲去世,我也没亏待过他们,不怕他们不站出来为咱家说话。”
梅若彤眼底一热,顿了顿才轻声说:
“那就请祖母不要手软,这次务必让李氏翻不了身,我娘的死,她脱不了干系,我一定要逼她说出实话。”
老太太红了眼圈,对着焦嬷嬷摆了摆手。
焦嬷嬷躬身点头,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枫杨街梅宅里,梅若晴正在发脾气,她气恼地冲着李玉珊嚷嚷:
“娘,都跟你说了那贱人回京了,大哥昨天还去见她了,我一直让人盯着那边呢。”
李玉珊笑了笑,拉着梅若晴在她身边坐下,低声说:
“你这傻丫头,嚷嚷个什么?她越是拖着不来见你父亲和祖母,将来你祖母和父亲就越生气,明白吗?”
梅若晴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低声说:
“我知道了,娘,那等几天再告诉父亲,父亲定会责打她。”
以前的梅若彤,没少被梅远志斥责,打耳光也是常有的事情。
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