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溪哭到晕厥在地,梅若彤只是冷冷地将自己的裙角从碧溪手里扯出来,然后吩咐廖勇将黄婆子拖出去。
黄婆子本就是梅若彤的死对头,她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过一死了,便疯了一般地狂笑道:
“你别以为自己就此可以逃出生天,你枉杀下人,恶名传到京里去,别说是进侯府了,就算是林家也容不下你。”
梅若彤嗤笑出声,斜睨了一眼黄婆子后吩咐廖勇:
“等到外面船多的时候,再给我活剐了这毒妇,要一刀一刀慢慢地割。”
说完,梅若彤看向那几个看守过她的婆子说:
“你们去观刑,然后每人领五十板子再下船。”
廖勇愣住,低声说:
“大姑娘,底舱也可行刑,您看……”
“按我的吩咐做!”
梅若彤语气平静,声音却冷如寒冰。
廖勇忙低头应了,招呼人拖着狂叫的黄婆子和那几个瘫倒在地上的粗壮仆妇往外面走去。
赵婆子连滚带爬地跑进厨房去给梅若彤烧热水,青竹伺候着梅若彤洗浴换衣,等她们回到主舱的时候,便更清晰地听到甲板上的黄婆子正在大骂梅若彤,什么蛇蝎心肠、不敬嫡母亲父、设计陷害亲生妹妹等等,总之就是把梅若彤骂成了十恶不赦的模样。
青竹撩开窗帘往外面看了一眼,气愤地对梅若彤说:
“大姑娘,外面许多人站在船头看热闹,这,这……”
梅府都在柳老太太和李玉珊的掌控之中,青竹和廖勇都是大少爷梅臻阳偷偷从外面武行重金买回的人,又贿赂了替黄婆子办事的一个管事才安排到船上的,他们自然在上船之前就被梅臻阳告知了一些必须知道的事情。
梅若彤淡淡地笑了一下,看着镜子里那张消瘦却依然美得令人惊心的脸庞轻声说:
“她说的越多越恶毒才越好,这可比我们往京城里给外祖母送信有用的多。”
梅若彤这些年给外祖母高老太太送过几封信,虽然从没有得到过回应,可直觉告诉她,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外祖母给了生母林慧玉那么丰厚的嫁妆,以至于破落的梅家吃用了这么多年都还有剩余,又怎么可能完全不管自己一双外孙的死活?
大江通往京城洛邑,外祖林家又是京城有名的富商,她今日做下的事情,一定会被很多人带到京城里去议论,到那时候,就算有心人想捂着消息不让高老太太知道怕也是难了。
青竹明白过来,也微笑了起来,低声说:
“说不定靖勇侯府也被吓着,不敢再强娶大姑娘进门了呢。”
梅若彤由着青竹拿棉帕给她擦头发,自己舒服地斜倚在软榻上说:
“不用担心,这要是还不够靖勇侯府看的,我会再给他们送上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