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几天的功夫,梁皇后的身体便大有好转。一夜好睡之后,清晨起床便对窦嬷嬷说饿的狠了,让宫人尽快上早膳。
窦嬷嬷几乎喜极而泣,一边吩咐人去传膳,一边欢喜地说:
“娘娘,你都有多少年没给老奴说过饿这个字了,老奴真是高兴,娘娘能多吃一口,小主子也就能多吃一些。”
梁文君在一旁伺候梁皇后梳洗,闻言便也微笑着窥了梁皇后的脸色说:
“谁说不是呢,姑母看着脸色也好了许多,韩大夫果然是医术高明,而且对姑母极其用心。”
梁皇后轻哼了一声,瞥了梁文君一眼说:
“除了屋子小一点,你的好姐妹可是没受什么罪,你至于这样心急地替她说好话?”
梁文君笑着搂了梁皇后的腰说:
“姑母,我哪有这意思,你也太多心了。”
梁皇后才不信梁文君的话,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
“你这几天是怎么回事,一天到晚眉开眼笑的?算了算了,你赶紧去接你的好姐妹出来,陪着斓曦玩去,别再这儿闹腾本宫。”
梁文君欢喜地答应一声,也不给梁皇后梳妆了,竟是直接放下手里的梳子,提着裙子就飞出了寝殿。
梁皇后皱眉,看着窦嬷嬷说:
“这孩子是怎么了,都多少年不见她高兴得如此失态了。”
窦嬷嬷接着给梁皇后梳头,笑着说:
“娘娘别操那么多心,如今您身子越来越好,梁姑娘也转了多思的性子,可不正是双喜临门吗?”
梁皇后嗯了一声,看着镜子中自己越发滋润的脸色,也心满意足地笑了。
梅若彤自己不擅长梳头,洗漱过后,就只把头发松松地在脑后拢起来,用一根丝带绑住。
梁文君欢喜地推开屋门,见梅若彤正坐在桌子旁边看书,就上前牵了她的手说:
“妹妹,走吧,姑姑让我接你回含月殿去。”
梅若彤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就准备跟着梁文君走。
梁文君却停下了脚步,歪头看了看梅若彤的头发说:
“妹妹这是怎么了?这样出去,少不得要被那些下人们笑话。”
梅若彤有些不好意地笑了笑,梁文君即刻便明白了过来,她推着梅若彤让她在桌前坐了,自己动手给梅若彤梳了个和之前一样的发型,然后伏在她耳边轻声说:
“咱们先去含月殿和斓曦一起吃饭,然后再去见姑姑如何?”
见梁文君的笑眼里含着戏谑,梅若彤便笑着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自己扭头就往外面走去。
李斓曦自然是十分高兴,饭还没有吃完,她就让青竹去临章殿叫韩煜过来一起玩扑克牌,还迫不及待地让侍女抱了个镶白玉盒子出来,很显摆地打开让梅若彤看。
梅若彤看着盒子里做工极其精致的扑克牌,也禁不住惊叹不已。
李斓曦十分骄傲地说:
“等我回了洛邑,我先去教会父皇玩这个,我保证不出几天,它就会风靡整个洛邑。”
梅若彤忍不住抿嘴笑起来,梁文君瞥了一眼李斓曦,微笑着说:
“斓曦,你觉得回宫后你还有很多时间玩扑克牌吗?师傅们都等着给你补课呢!”
李斓曦顿时皱了眉头,瞪了梁文君一阵才气呼呼地说:
“哼,那我不回宫了,我看那些老头子还能追到行宫里来不成。”
韩煜正好走到门口,闻言便笑着问李斓曦说的是哪个老头子。
李斓曦不耐烦地摆摆手说:
“好几个呢,都很唠叨,尤其是陈师傅,胡子眉毛都白了,讲起文章来却声若洪钟,都能把我的瞌睡虫给吓死了。”
众人都被李斓曦逗笑,韩煜悄悄看向梅若彤,见她并无任何异常,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几个人陪着李斓曦玩了一会儿扑克牌,便有梁皇后身便的宫人过来请李斓曦回去写大字。
李斓曦撅了嘴不肯走,被梁文君连拉带哄地给劝走了。
青竹看了一眼正对着她笑的韩煜,抿了抿嘴唇去外面守着了。
韩煜急忙走到梅若彤身边握了她的手说:
“总算是没事了,我这几天担心得觉都睡不着。”
梅若彤笑着嗯了一声,就问韩煜梁皇后身体怎么样了。
韩煜坐下来给自己和梅若彤都倒了杯茶,才很轻松地说:
“没事的,只要不再遭人暗算,至少生产前可以保证平安无事。”
梅若彤警惕地收了脸上的笑意,问韩煜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完。
韩煜轻轻叹了口气,低声对梅若彤说:
“皇后娘娘的身子亏得太久,早就伤了根本,就算平安生下孩子,身体也必然会垮掉。”
“那如果不留这个孩子呢?”梅若彤冷静地问道。
韩煜苦笑了一下说:
“就算不留这个孩子,也好不了多少,还不如给她点念想的好。”
梅若彤在心里叹了口气,默然许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韩煜也是沉默,他和梅若彤都是无路可退,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何胜听到屋子里杯盏倾倒的声音,本能的反应就是太子李彦召肯定又惹宣德皇帝生气了,结果却听到宣德皇帝在里面大声喊他说:
“何胜,去宣范启刚进宫来。”
何胜吓得几乎栽倒,太子殿下虽然不受陛下待见,可也从没犯过大错,怎么忽然间就闹得要叫范将军了,要知道,范启刚可是禁军首领,多少王公大臣被削职抄家前,府邸可都是被这位范将军带人去围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