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彤陪着李斓曦玩了小半个时辰,又被李斓曦缠着问完了林庭芳的近况之后,李斓曦才终于觉得累了。
把李斓曦送回含月殿,看着宫人伺候李斓曦洗漱歇下,直到她睡熟了,梅若彤才悄悄走到含月殿外。
窦嬷嬷已经候在外面,看到梅若彤出来就给她行礼,轻声说:
“县主,娘娘要见您。”
梅若彤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跟在窦嬷嬷身后往临章殿走去。
正殿里伺候的宫人很显然早都被遣走了,梁文君满脸是泪地跪在梁皇后脚下,韩煜跪在离梁皇后远一些的地方,在他面前倒着一个金丝珐琅的香炉。
看到梅若彤走进来,脸色铁青的梁皇后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梅若彤打了个寒颤,脸上却丝毫不显异常,十分平静地在韩煜身边跪了下来。
梁文君哭着跪行到梅若彤身边,哽咽地拉着梅若彤的手说:
“颍河,韩大夫说姑母用的香里有毒,可这种香是我们梁家的香铺特意为姑姑制作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在香里做手脚,而且这种香姑姑已经用了十年了,从我母亲进门…….”
梁文君忽然停了下来,她惊惧地抬头看向梁皇后,忽然身子一歪,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梅若彤听到这里已经不慌张了,她对韩煜的判断抱有足够的自信。
一把搂住晕倒的梁文君,梅若彤再抬头看向梁皇后的时候,就发现梁皇后眼中已经落下泪来,整个人都在发抖。
窦嬷嬷扑上去跪在梁皇后脚下,哭着哀求:
“娘娘,娘娘,事情还有待去查清楚,您千万要节哀,你还怀着……”
窦嬷嬷不敢再说下去,一直跪伏在地上的韩煜在这时抬起了头,十分肯定地对梁皇后说:
“娘娘,只要您肯相信草民,草民一定竭尽全力保您周全。”
梁皇后冷冷地笑了笑,流着泪扶着窦嬷嬷的手站了起来。
梅若彤抱着昏迷的梁文君,颤抖着嘴唇看着梁皇后。
然而,梁皇后完全没有理会梅若彤和韩煜的意思,她的眼神苍凉而空洞,木偶般地扶着窦嬷嬷的手臂往内殿走去。
梅若彤忙把梁文君放平在地上,然后用力地掐住她的人中。
梁文君悠悠转醒,哀伤的眼神在梅若彤和韩煜脸上来回盘旋,终究还是靠在梅若彤怀里哭了起来。
梅若彤把梁文君搀扶回卧房里躺了下来,韩煜急忙给梁文君诊了脉,然后匆匆地走了出去。
梁文君侧脸躺在床上,眼里依然含着泪,却还是强笑着对梅若彤说:
“颍河,谢谢你,也谢谢韩大夫。”
梅若彤轻轻摇了摇头,把梁文君身上的锦被往上拉了拉,又给她掖好了被角。
梁文君抓着梅若彤的手一直不肯松开,梅若彤能感觉到梁文君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她心里大概已经猜到了事情可能的真相,不由得无声地叹了口气。
梁皇后直到天黑也没再出现,窦嬷嬷也同样没有露面。韩煜亲自煎好了汤药,流云端着药碗进了卧房,服侍着梁文君把药喝了下去。
一直等到梁文君睡熟,梅若彤才轻声叮嘱流云好好在床边守着,然后走出卧房去韩煜。
韩煜就等在门外,一看见梅若彤出来就忙迎了上去。
梅若彤对着韩煜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两个人无声地并肩走出了临章殿。
李斓曦正皱眉坐在含月殿门口的台阶上,看到梅若彤过来,她委屈地扁着嘴哭了起来。
梅若彤忙快走几步上前把李斓曦搂在了怀里,李斓曦还是没忍住泪,哭着问梅若彤:
“颍河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母后不让我去临章殿,表姐也不见踪影?”
梅若彤掏出帕子给李斓曦擦泪,轻声安慰她说:
“梁姑娘的身子一直不好,这你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带着专用的医女来行宫,对吗?”
见李斓曦点头,梅若彤又指了下站在旁边的韩煜,柔声对李斓曦说:
“梁姑娘的隐疾不好对外人说,这位韩公子是我家药铺里的大夫,因为要查病因,公主又太小,所以才不让您进去的。”
李斓曦一向相信梅若彤,马上就紧张地问梁文君的病怎么样了。
梅若彤笑了笑,做出如释重负的样子说:
“当然是都解决了,韩大夫开了药,梁姑娘吃过后已经睡下了,皇后娘娘也高兴,所以让我回来照顾公主,想来这会儿娘娘也已经睡下了。”
李斓曦止住了眼泪,双手搂着梅若彤的要,却歪头看向梅若彤侧后方的韩煜问:
“你说实话,我表姐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韩煜忙笑着点头,又给李斓曦行了礼。
李斓曦终究还是个孩子,心事一放下便觉出饿来了。
梅若彤牵了李斓曦的手回到含月殿,就让宫人赶紧摆午饭。
韩煜自觉地站在门外,呆呆地看着天边的弯月爬上山头。
他十分能够理解梁皇后和梁文君的失控,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被最亲、最信任的人在背后捅上致命的一刀了。
李斓曦净好手在桌前坐下,却忽然看向梅若彤问:
“姐姐,你家的那个韩大夫呢?他不是也没吃饭吗?把他叫进来和我们一起吃吧,这又不是在宫里,不用讲那么多规矩。”
梅若彤微笑着向李斓曦道谢,站在梅若彤身后的青竹便出去叫了韩煜进来。
因为怕李斓曦多想,梅若彤和韩煜在吃饭的时候便刻意营造轻松的气氛,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