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彤已经哽咽,颤抖着声音对韩煜说:
“外祖母不是病了,她是被人下了毒,这毒极为难解,到现在还没能配出解药。”
韩煜顿时愣住了,想了想才低声对梅若彤说:
“我前世虽然是神经科的医生,但我父亲和祖父都是有名的中医,我耳濡目染的也学了不少,让我去试试吧,说不定能有办法。”
梅若彤找韩煜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但是听韩煜自己说出来,她还是十分感激,再想起眼前的处境,尤其是昨天李彦赫的异常热情和宣德帝的奇怪态度,她只觉得满心的烦躁,忍不住落下泪来。
韩煜急忙扶了梅若彤的肩膀说:
“你不要急,说不定我真的能帮上忙,老太太这样好的老人家,老天爷也不会忍心让她被歹人害了性命。”
也就在韩煜这个朋友面前,梅若彤才能真的放松心态,她一边擦泪,一边对韩煜说:
“好,你现在就去,我让廖勇送你到药房去,要是还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只管让廖勇回来找我。”
韩煜嗯了一声,按了按梅若彤的肩膀就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梅若彤在碧桐院里一直等到深夜,老太太今天只醒了半个多时辰,不仅完全看不见了,连话也开始说不清楚。
两天后的清晨,天还没完全亮开,廖勇就来到碧桐院门口,说大老爷派他来接梅若彤去药房。
梅若彤知道是韩煜找她去,便不肯让林辰晧和梅臻阳跟着,只带着青竹匆忙离开了。
大老爷林永昌满脸憔悴,一双眼睛却精光闪烁,他一边领着梅若彤往药房的后院走,一边低声说:
“我原来只知道韩公子商户出身,跟着他父亲四处做生意,想不到他竟然还有这等本事,连三个太医都被他惊到了,只是他的手段有些吓人,所以我叫你来看看再商量。”
梅若彤点了点头,她大概能想象到一些里面的场景。
果然,后面的院子里站着好几个身着长袍的男人和几个穿短衣的下人,正围着角落里一堆死了的兔子议论纷纷。
看到梅若彤进来,那天晚上给老太太看诊的三位太医都走上前来行礼。
其中那位年轻些的太医对梅若彤说:
“县主,韩公子提出了几个改进的法子,确实令我等茅塞顿开,但这是人吃的药,怎么能用兔子来试呢,你看看,这都是第三批死了的兔子了。”
太医一边说,一边很无奈地指了指墙角的兔子。
梅若彤抿唇将院子里的人都看了一遍,然后才平静地说:
“我知道诸位一时之间很难接受韩公子的做法,但是我希望能给韩公子机会去试一试,如果能成功,也是一件造福世人的好事。”
梅若彤话音刚落,韩煜就抱着一只兔子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两天多未见,韩煜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原本干干净净的月白长袍上到处都是药渍,头发散开了好几处,嘴巴周围满是青黑的胡茬。
看见梅若彤在院子里,韩煜的脸上更见喜色,他冲到梅若彤面前说:
“县主,成了,这只兔子活过来了,就按照这个配方来,先从小剂量来,老太太一定有救的。”
就在这个时候,韩煜怀里的白色兔子叫了两声,竟然挣脱韩煜的手臂自己跳到了地上。
看着那兔子虽然还虚弱,但是竟然能够在地上慢慢挪动,院子里的人都惊讶不已。
大老爷哈哈大笑了几声,急忙拉着韩煜的手就往外跑去。
梅若彤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给三位太医和院子里的其他几位大夫道了谢,嘱咐药房的掌柜平叔好好安置几位医者,随后才又微笑着说:
“辛苦各位了,谢礼随后就会送到各位府上,至于这次配出的药方,也会一并奉上。”
众人都忙客气地道谢,平叔一边送梅若彤往外走,一边笑着说:
“县主,咱家这回可是捡到宝贝了,等老太太病好了,我一定要去求韩公子到咱家这药铺里坐诊不可。”
梅若彤只是笑了笑,并不应许平叔什么话。
等外祖母病好了,她就要和韩煜赶紧离开,好不容易脱离了李彦白的掌控,她才不想再和李彦赫牵扯起来。
这些身份贵重的皇子们,个个看起来金尊玉贵,可哪一个不是活在刀尖上,梅若彤不想跟着蹚浑水,她只想像个普通人一样过安稳的日子。
林永昌已经骑在马上,青竹刚把梅若彤扶上马车,他就命廖勇赶紧往回走。
马车里空间狭小,韩煜坐了片刻才意识到不对劲,他闻了闻自己的袖口,然后尴尬地冲梅若彤笑着说:
“不好意思,这两天都忘了洗漱了。”
梅若彤笑了笑,对韩煜说:
“快别这么说,这次多亏有你,辛苦你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韩煜笑了起来,往袖子里摸了摸没有找到帕子,就撩起已经脏了的衣袖去擦额头上的汗。
梅若彤便笑了起来,把自己手里的帕子递给韩煜。
韩煜并不忌讳,接了梅若彤的帕子一边擦汗,一边开玩笑说:
“兴亏咱们是一样的人,你要真是个古人,可不能把自己的帕子随便给男人用。”
梅若彤被韩煜逗乐,笑着拍了他一下后就伸手掀开车帘看走到哪里了。
韩煜默默地看了看梅若彤,然后悄悄地把手里浅碧色的帕子折好塞进了袖子里。
老太太已经不省人事,一碗药只喂下去了不到一半。韩煜站在床边对梅若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