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结婚为目的交往,常年流行于各类偶像剧。孟夷光长在欧洲,在顾家的时候,跟着顾嘉宝也看过听过几回。
喜欢跟结婚共度一生之间显然并不存在必然的辩证关系,毕竟世事多变。但总的来说,以结婚为目的的喜欢,显然十分有诚意。
孟夷光向来信奉‘爱就要大声说出来’,闷在心中的话,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说出来之后,哪怕不成呢,起码心意是表达出来了。爱在心口难开的闷骚式暗恋是没有前途的,连句喜欢都不肯说,这喜欢也多少分量。
正因为如此,孟夷光虽然觉得季连城对自己的感情来得有点莫名其妙,但她还是高看了他一眼。
只不过,高看一眼跟接受又是两码事。临海的人都知道,季家向来出情种,一眼万年搁在季家人身上一点儿也不显得矫情,他们都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从一而终。
深情不易,被人付以深情同样不易。孟夷光虽然心性凉薄,却从不在感情上放肆。
有些人的情,一旦欠了,是要愧疚一辈子的。
她只愿此生安稳,若是不能,起码要安心。
不轻易付出感情,也不随意践踏别人的心意,这就是她所有的深情了。
孟夷光看着季连城,季家人的基因不错,他的脸十分俊美,看她的时候目光专注,温柔含情。孟夷光的思绪却漫不经心地放空了,她当初选择跟顾鼎臣在一起,并没有过这样纠结的心情。
那时候因为有祁家这个共同的敌人在,两人目的一致,行事进退互补,所以感情来得十分自然,可以说是水到渠成。再加上顾家有个香软甜萌的小妹子顾嘉宝,大大弥补了她的妹控之心,加了分之后顾鼎臣就显得很是合心意了。
后来的决裂有些突兀,但顾鼎臣是受了什么刺激,她也无心探究,那时候她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任何感情在死亡面前都是苍白的。
再看季连城,感情来得莫名不说,杨知夏确实比她小些,但她那性情跟软甜这两字没有一点儿关系,德智体美里头属体最出众,真真是个响当当的女汉子。
好吧,这年头,力能扛鼎的女汉子也算是萌属性的一种了。
孟夷光略微眯起眼睛,目光定在季连城脸上,心里头稍微掂量了一番。季连城要颜有颜,要海拔有海拔,要身家有身家,要人品也有人品,要说他配不上自己这样的话,即便是她,也真说不出口,心虚。
不过,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如意。
杨知夏下了车,季连城并没有挪窝,而是继续坐在架势座上,他也学过心理学,懂些微表情,知道这样才是正确的做法,因为这是安全的距离,不会让人产生防备与抗拒。哪怕话题起得突兀,也不会让人感到咄咄逼人而心生恶感。
爱情如同博弈,没把媳妇儿娶到手之前,一刻也不能放松。季连城觉得作为男人,在爱情中做出些让步是理所当然的。
季连城探过身子,脸对着孟夷光,任她打量,他也能正大光明地看这张放在心底五年的脸——真人当然比他画的那张素描灵动无数倍。
孟夷光的目光并不收敛,带着审视,近乎挑剔。
季连城有点小羞涩,眼角都染上了一丝绯色,心却是放下了一半。
他年少早慧,天才之名远播,但一直到了这个岁数,才正正正经经地头一次跟人告白,这个人也许会是他下半辈子最亲密的人,最好能甜甜蜜蜜直接走进婚姻的坟墓,然后一起到老。
孟夷光的态度越是谨慎,说明她也是将这事儿放在了心上仔细衡量,而不是随便就答应了。
季家的人在感情上都很较真,受不起随便。
而谈恋爱挑对象,其实就跟买衣服是一样的,仔细问了料子,比过做工,询了价,还要认真试穿一回,最后还免不了要货比三家,这才是真·潜在客户,为了合心意,为了物有所值。
季连城也不着急,他自认为长得不差,绝对能拔高全民帅度,对方是孟夷光,她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孟夷光细看了半晌,心中喟然一叹,她是喜欢直球,也不爱吃回头草。她的芯子是换了载体,但跟顾鼎臣是再没什么干系了,就算不结婚,恋爱总还是需要的,季连城确实没什么可挑剔的。
只是——
孟夷光脑中迅速扒拉出一张人脸,她眼睛溜溜一转,微微皱眉:“有些不妥。”
季连城反应很快,温声问道:“莉莉丝·克拉尔?”
单是这反应速度就该被点赞,一恋爱就掉智商这话偶尔也会有例外。孟夷光点点头道:“你知道的,我应了克拉尔小姐的约,爽约很是失礼。”她好脾气地解释道:“所以,时机有些不对。”
季连城闻言,不但不觉得沮丧,心中反而一喜。他相信,作为一个直球爱好者,如果孟夷光想要拒绝的话,她会直说。这么委婉,那余地也是大大的。
“我明白了。”季连城悠悠笑道,在心中毫不留情地把克拉尔家最受宠的大小姐莉莉丝抽打了一顿——他当然更乐意在第一时间亲口对亲亲爱人说一声喜欢,而不是旁的什么人用挑衅的法子告知她。
好感度得不停地刷,坏印象一旦形成就很难洗刷,季连城很明白这个道理。
孟夷光却有些怀疑:“你,真的明白?”
季连城坚定地点头道:“明白。”
孟夷光沉默片刻,略一挑眉,迟疑了一下,才又道:“还有,季学长,你对我——”她顿了顿